朱承治話語含笑,說著手抬起來,指甲掐了下蘭花葉。正好把後面的寶馨給擋的結結實實,連個光影都都沒漏出來。
「小心駛得萬年船。」侯良玉垂手,「殿下也該知道這個道理。」
朱承治唇邊略揚起個弧度,「侯先生說的這些孤都知道,侯先生不用擔心,先生說的理兒,孤都知道,也都記在心裡。」
記在心裡是記在心裡了,可是會不會照著做,那就是他自個的事了。
侯良玉接到下頭番子來報,說是皇太子出現在這兒,他也顧不得休息了,從府上到這兒來。
侯良玉端詳面前年輕的太子,年輕卻不失威嚴,說話間平心靜氣,聽不出他的喜怒。
這才是太子該有的模樣,喜怒也好,心中所想,何必叫旁人知道?
「太子爺既然把奴婢的話已經記在心裡,那奴婢就安心了。」侯良玉弓腰道。
寶馨站在後面冷瞧。她和侯良玉一向不怎麼對付,當年一條小命差點兒玩完,到了現在,哪怕侯良玉對朱承治忠心耿耿,戳眼窩子裡,也有些刺眼。
她嘴唇動了動,復而又閉上。這個老太監,狡詐多端,一動不如一靜。反正是她在他身邊,不愁沒機會。
朱承治已經把話說完了,但是侯良玉卻還沒有半點走的意思,侯良玉抬眼瞟了朱承治身後,朱承治修長的身影將後面的女子遮掩的嚴嚴實實,半抹衣角也沒留出來,「太子爺已經長大了,許多事都已經能做主。若是太子爺有意,該收了的,還是早點收了。免得人心生變,不好收場。」
寶馨險些炸開一身的毛,這話明明說的就是她!
「這個孤知道了,多謝侯先生提醒。」朱承治將侯良玉送出門,隔扇開了又關上,吳瀚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,還沒來,偌大的屋子裡就剩兩個人。隔扇合上,吱呀一聲過後,就只剩下兩人面面相覷。
「侯公公說的甚麼話!甚麼人心生變,我在這兒,就在殿下你眼皮子下面,還能有甚麼變?」她嘟嘟囔囔,滿臉不爽。朱承治勾了勾唇角,「我倒是覺得侯先生說的有很道理。」
早早吃到嘴裡,生個幾個孩子,什麼事都沒有了。兩個現在主不主,婢不婢,曖昧溫存著,缺比較值真正的親密,總少了那些點東西。
「太子爺你又耍流氓。」寶馨捂住臉,朱承治伸手在她額頭上輕敲一下。他牽了寶馨的手,走到外廂。
迎面撞上吳瀚,吳瀚見兩人的手牽在一塊兒,不好意思笑了兩聲,「打擾到太子爺了?」
「叫朱大爺。」朱承治糾正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