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馬車裡的人應了一聲,「去,告訴白雲寺的暗樁,把消息透露給明嬰手底下的人,就說能證明忠勇侯無罪的證人正是被扣在白雲寺的清風院裡。」
他說著,大惑不解道:「本王這位堂弟,實在是命大,上回花朝節,分明已死透了,不知怎麼回事,竟活了過來。」
「是,屬下也聽說了,跟死身回魂似的。」侍御史道,「不過殿下放心,這回屬下一定悉心安排,確保萬無一失。」
「三公子他,也就只余幾日光景可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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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昶回府後,也不耽擱,當即就托人去打聽當年忠勇侯的案子,不出三日,下頭的人就過來回話了。
說忠勇侯戰死後,舊部大都遺在了塞北,但因為朝廷中有人參忠勇侯貪功冒進,其中有幾人便被秘密押回了金陵審問,又因為今上沒給明話,這幾人不好被堂而皇之地送去大牢,幾經輾轉,現如今被軟禁在白雲寺的清風院裡。
程昶沒料到這麼快就得了消息,一時之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他不清楚忠勇侯案子的細枝末節,原想找雲浠商量,但云浠帶兵去京郊平亂未歸,去信亦來不及——明天就該去白雲寺了。
思來想去便也作罷,程昶想,還是自己先去跟清風院那幾個罪人打聽一番,看看是否確實能證明忠勇侯有冤,也省得雲浠回來後空歡喜一場。
隔日天不亮就要起行,這夜不過暮色將至,程昶便洗漱完,預備睡了。
他思量了一整日,有些乏,幾乎是沾枕即眠。
恍惚中又入夢,夢裡先是一片白茫茫,爾後慢慢浮現一條走廊。
這條走廊他認得,是他上輩子常去的那家醫院。
在夢裡,他仿佛是知道自己該去哪兒,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,停在一間病房前,推門而入。
這是一間vip病房,病床上躺著一個人,一旁還有兩個做記錄的護士。
程昶走進一看,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正是他自己。
護士做完記錄,喚來護工看守,退出病房,去辦公室交報告。
辦公室里除了程昶的主治醫生,還等著一人,是他大學時,關係最好的室友。
「怎麼樣?」室友問。
主治醫生看了眼護士送來的報告,說:「三腔起搏器和心臟匹配程度很好,血壓,心率一切正常,一般人有這數據,已經可以出院了,等一個月以後再來複查,就他,不知道怎麼回事,一直睡不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