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久一瞧見雲浠,把髒髒撿回來的球扔出去,站起身,不悅道:「說走兩日還真走兩日啊,再不回來我都要出去找你了。」
雲浠走到她身前,將聖旨塞到她懷裡,笑著道:「看看!」
「幹什麼?」阿久一面展開聖旨,一面不耐煩道,「你知道我這個人最煩看帶字兒的玩意兒了,我——」
然而她看到一半,驀地頓住。
目光移向聖旨右首一列字,仔仔細細地重新從頭看起。
阿久的確不愛看帶字兒的東西。
當年在草原上,兵營里多的是不識字的,當年阿久學認字,還是雲洛教雲浠時,帶著她一起手把手教的,她心思不在書本上,學得慢,有的字雲洛教雲浠一遍,就要教阿久三遍,教雲浠三遍,就要教阿久十遍不止。
可是眼下,阿久卻把手裡這道密密匝匝寫著字的旨意從頭到尾看了三遍。
她抬起頭,問雲浠:「這是真的?」
「那皇帝老兒,當真要升你做將軍?讓你二月就領兵出征?」
雲浠點點頭。
「他還要徹查當年塞北一役的真相,要還侯爺清白?」
「等還了清白,還要讓雲洛那小子襲爵?」
雲浠又點點頭。
「阿汀。」方芙蘭聽到外間的響動,來到正堂門口,喚了雲浠一聲。
雲浠於是從阿久手裡拿回聖旨,過去遞給方芙蘭:「阿嫂,今日陛下——」
「我都聽到了。」方芙蘭點點頭。
她如釋重負,眼裡儘是柔和的喜悅,笑著道:「你辛苦了這些年,總算等來了這一天。」
雲浠搖頭道:「我不辛苦,阿嫂才辛苦。」
方芙蘭終歸比阿久細緻些,看到雲浠手裡還拎著從兵部領回來的將軍甲冑,說道:「你做了將軍,日後更要體面,把這甲冑給我,我拿去給你擦乾淨,找木架支起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