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府尹搖頭:「不大像,李主事面部紫紺,眼球突出,舌頭伸長,卻有縊死之人之像,不過為防萬一,下官已請仵作前來驗屍身了。」
「也就是說,眼下除了知道李主事是被人害的,其他什麼都沒查出來?」程燁問。
劉府尹一聽這話,嘴角一扁,戚戚然道:「到底是當朝大員的屍身,請仵作來驗過前,總該要安撫一下家眷的。小郡王有所不知,下官自昨夜起就守在府衙內,一夜未睡,緊查細查,才查到如今這麼多,下官……」他說著,就要從袖囊里取手帕。
程燁忙道:「劉大人莫要誤會,我就是隨口一問,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。」
劉府尹點了點頭,將取出來的布帕又收回袖囊,續道:「再就是李主事留下的血書,除了說兵部布防圖失竊有隱情,旁的什麼都沒詳說,倒是有一個人,有點可疑。」
「誰?」
「這個人姓馮,叫馮屯,早年就是個送菜的,也就這一年吧,這人不知怎麼回事,忽然發跡了,做什麼成什麼,眼下已開了間絲綢鋪子。但他這人老實,給各府送菜那會兒,跟各府的管家、老爺交情都不錯,與李主事也相熟。昨日他聽聞李主事致仕回揚州了,還到李府來拜見過,當時李主事還好好的,結果他走後不久,李主事就縊亡了。」
「有沒有可能這個馮屯就是兇手?」
「不像。」劉府尹搖頭,「他沒有作案動機,而且昨日他離開李府時,李主事尚在正房裡,是後來去了柴房才被人殺害的。」
幾人說話間,已經行到了府衙外,劉府尹道:「雖然雲將軍的職責是緝拿盜匪,沒必要詳查兵部李主事的死因,但李主事的死,畢竟與兵部布防圖失竊有關,下官已命人去傳了這個馮屯,他眼下人就在公堂內候著,雲將軍有什麼疑處,可問問他,說不定能從他口中知悉一點盜匪的線索也說不定。」
雲浠點點頭:「有勞府尹。」遂進得公堂,在上首坐下,問堂中一個生得方臉闊鼻,體型富態的人道:「你就是馮屯?」
馮屯點點頭,他不知雲浠的官職,只得行禮稱道:「拜見青天老爺。」
雲浠問:「你昨日為何要去李主事府上?」
馮屯道:「是這樣,從前草民給各府送菜那會兒,過得十分艱難,多虧李主事給小人介紹了幾樁生意,小人的日子才有所好轉。後來李主事去了金陵當大官,小人一直記著他的恩情,這一年小人發跡了,開了間絲綢鋪子,聽聞李主事致仕回了揚州,便挑了兩捆最好的絲綢送去李府,是以見了李主事一面。」
他模樣老實,說話也實在,讓人聽著信服。
從他的言語中可以辨出,他如今的家境應當十分殷實,然他只穿著一般的絲緞長衫,倒是半點不張揚。
雲浠又問:「你是怎麼發跡的?」
馮屯一聽這話,有些為難,半晌才道:「拜了拜菩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