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師爺聽他這麼說,不由安慰:「那竊賊功夫再厲害,終歸只一人,我們只要在城中仔細搜捕,想必他是逃不出揚州的。大人不必太過煩憂,事情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。」
「怎麼轉圜?你告訴我怎麼轉圜?」劉府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,「好端端的,先是李主事死在我的轄地,眼下又來個竊賊,把血書偷了。除非像上回一樣,天上掉下來一個三公子,砸在我跟前,讓我將功補過,我這條老命怕是要冤死在這兒了……」
第一零七章
雲浠看劉府尹一哭起來就沒個完, 問一旁的崔吏目:「李主事縊亡案的供狀已整理好了嗎?」
「回將軍的話,已整理好了。」崔吏目道。
他是田澤的手下, 知道他家大人與雲將軍交情好, 又道,「將軍可是打算準備緝匪文書?下官可以代勞。」
所謂緝匪文書, 其實就是把捕盜的相關事宜整理成文章,報給朝廷,通常都是由武將所寫。
但武將大都疏於文墨, 崔吏目因此才有代勞一說。
雲浠想了想:「不必,你只管把供狀拿給我做參詳,我剛好整理一下線索。」
「是。」
少時,下頭有官員來向劉府尹請示明日祭山神的事宜,劉府尹哭哭啼啼地說了, 雲浠在一旁聽了一會兒, 覺得沒自己什麼事, 對阿久道:「你跟我來。」便往府衙的後院去了。
雲浠是女子,在府衙住一個單獨的院落。她一路上一聲不吭,只管往院子裡走, 待入了院中,才交代:「把門掩上。」
阿久「哦」了一聲, 順手掩上門, 剛回過身,還沒反應過來,只見雲浠一掌襲來, 直取她的面門。
阿久閃身就是要避,哪知雲浠這一招只是虛晃,她先她一步撤掌,探手就去取她的腰囊。
阿久躲閃不及,堪堪只來得及護住腰囊的繩結,被雲浠從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木匕首。
「還我!」阿久見狀,急道。
雲浠也沒料到阿久的腰囊里竟放著這麼一個事物,順手往懷裡一揣,又去探阿久的袖囊。
阿久生怕雲浠一個不小心弄壞自己的匕首,一時間也不想跟她打了,一咬牙,露出背後空門,在一旁的水缸上借力,順勢躍上屋頂。
雲浠本來就不想傷她,見她露出空門,生生把劈出去的一記掌風收了回來,但也不能就這麼放走她,腳尖在水缸上一點,也跟上屋頂。
「等等,」阿久忙退後數步,「你有什麼話,好好說啊!」
雲浠朝她伸出手:「交出來。」
阿久愣道:「啊?什麼?交什麼?」
「你說交什麼?」雲浠沉了一口氣,「李主事的血書。」
「你是不是弄錯了?」阿久怔了半晌,「什麼血書?我不知道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