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此前撞落了你的經文,另抄一份補給你。」
方芙蘭愣了一下,接過來慢慢翻看,他與她抄的是同一卷,法師品第十,一句「若於一劫中,常懷不善心」筆走如飛,蒼勁如松。
方芙蘭不由道:「殿下的字好。」
陵王笑了笑,說道:「不及你。」
方芙蘭搖頭:「殿下過謙了,是芙蘭遠不及殿下。」
兩人本來都不急著走,畢竟一個皇子一個貴女,這麼私下相見,被旁人瞧見了終歸不好。
不時風過,方芙蘭收下經文,理了理被風拂亂的髮絲,輕聲問:「過幾日眾臣與臣眷要隨陛下去白雲寺祭天,殿下也會去嗎?」
「不去。」陵王沉默片刻,回道。
自從他辦妥柴家的案子,惹了父皇不快後,他已許久不受父皇召見了。
所以這樣的場合,皇貴妃慣來是不願讓他去的。
方芙蘭聽他說不去,微微失神,隨即輕「嗯」一聲,便要與他道辭。
陵王忽問:「你會去嗎?」
方芙蘭微頷首:「要去的。」
陵王淡淡笑了笑: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待到了白雲寺祭天當日,方芙蘭跟著臣眷與貴女頌完經文,獨自帶著貼身侍婢往靜室走,忽聽一旁有人喚她:「芙蘭小姐。」
方芙蘭移目一看,竟是陵王。
她很意外:「殿下不是說不會來嗎?」
陵王笑著道:「我去懇請了母妃。」
當時方芙蘭聽了這話,並不以為意。
很後來她才知道,皇貴妃其實不是陵王的生母,她嫌他是拖累,一直不喜歡他。
而陵王這樣的人,為了來見她一面,不知道要折去幾分傲骨才允許自己求到皇貴妃膝下。
……
陵王看方芙蘭默完一卷,溫聲道:「芙蘭,再過幾日,昔日方府的人就到金陵了。」
「當真?」方芙蘭正在洗筆,聞言怔忪道。
「你那兩個庶弟沿途遇上點麻煩,可能要晚些時候到,但你的姨娘,方府當年的管事和家僕大約四月初就到金陵,到時我帶你去見他們。」陵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