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淮應承下來。
……
清明已過,雨水且住,陽光來得格外明媚。
舜鈺跨出繩愆廳的門,忍不得抬手抵額,裡頭陰瑟,外頭卻好生刺目,忽一怔。
但見傅衡歐陽斌一眾人在靈台處苦等……徐藍雙手抱懷,閒散倚在廊柱前,馮雙林亦在,神態不情亦不願。
“你……!”舜鈺剛想問他怎在這,卻見徐藍只看看她,朝馮雙林低語兩句,輒身走了。
她唇角抽了抽,怪人一個,莫名其妙!
不過舜鈺很快把此忘於腦後,傅衡已奔至面前,上下左右仔細打量番,才展眉鬆口氣:“我等在外頭急得火燒火燎的,最怕你走著進去,被抬著出來。”
歐陽斌及楊笠也挺歡喜,疊聲說:“這幾日委實兇險,午後一道去茶樓品茗聽戲,權當給鳳九壓驚,並聊表謝意。”
舜鈺頜首微笑,忽見皂吏推搡著郝天祿,進得繩愆廳去了。
驀得憶起吳司業臨出門時,說的那一番話來,或許,相較與芸娘來說,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哩。
第捌玖章 貴人來
今是十五休學日,已近黃昏時,溫陽漸落,彩雲流火,半個天似乎要燒灼起來。
舜鈺與馮雙林、徐藍及崔忠獻並排而站,立於孔廟大成殿門前,殿內彩幡繡幢高掛,香燭青煙繚繞,監事大人沈澤棠攜國子監祭酒、司業、監丞等,及各授課教官,正祭拜孔子。
眾人面容恭肅,鴉雀無聲。
舜鈺不想去看沈澤棠,卻又管不住視線鑽門過縫,落在緋紅官袍上再移不開。
茫茫看他誦讀祭文、捧放忌品、拈香下拜,再撩袍端帶,行走繾風,舉止穩重又儒雅。
直看得她喉嚨干啞,渾身發熱。
心中暗道糟糕,今是十五月圓夜,體內蠱毒情焰最盛時,光靠藥丸已壓它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