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鈺順著他半蹲湊近,聽道:“這幾日在獄裡我想得透徹,後悔沒聽表弟的謹言,落到這個地步。再提點表弟一句,那日我才進雁來藥局,衙吏即緊追而來拘捕,後看得外頭圍觀人群里,有周海以前的侍衛,及他府里管家等一干人。只怕我此次牢獄之災,是同他們脫不去關係,表弟小心駛得萬年船,自個護好自己才是。”
舜鈺心一暖,眼眶莫名就濕了,硯宏雖紈絝不堪,對她卻是真心實意的好,更況這次災禍也因她而起。
“你勿要擔心旁的,再忍耐幾日。”舜鈺把他頰上凌亂髮絲捋至耳後,小聲說:“你會從這裡出去的,很快!”
硯宏看著她水水的眸子,莫名就信她,心裡很踏實,想朝她笑一笑,卻扯到嘴角的傷口,那笑便很古怪。
舜鈺忽兒不忍睹,握他的手使勁緊了又松,終站起轉身離開。
……
吏部衙門,落日餘暉從窗門斜射進來,映得堂內一片金黃。
沈澤棠正聽沈桓回話。
“秦府此次涉案頗蹊蹺,聽張大人說了一些,想必大人有興趣,那秦院使的侄子秦硯宏,歡喜上雁來藥局掌柜的閨女,名喚蓮紫,那蓮紫姑娘……”沈桓才起個頭,卻被沈澤棠打斷,看著卷宗頭也不抬,淡淡道:“沒興趣,可還有事?”
沈桓啞了會,想想猶豫說:“關於馮舜鈺那小監生的事,不知可否當講?”
“……!”沈澤棠抬頭,目光平靜的看他,聲音依舊溫和:“你真好,現連什麼當講、什麼不當講,都不知了麼?”
那……到底講不講!沈桓覺得要崩潰了。
不管了,賭一把!
“上次二爺命遣人盯住馮舜鈺,我派沈容跟著,昨他來稟報,盯住馮舜鈺的竟不止他一個,且武藝看似頗為高強。”沈桓道:“沈容幾次被他攔阻,讓馮舜鈺逃脫。”
沈澤棠微蹙眉,默了默道:“把沈容即刻撤回,勿要再遣人跟隨。”
一語未了,卻聽得廊前步履匆匆,人未見,聲先洪亮傳來:“沈二,沈二……!”
還倒是誰喊魂哩!沈澤棠嘴角抽了抽,果然是李光啟那老兒。
“沈二!我喚你怎麼不答應?”李光啟踏進門檻,朝迎來見禮的沈桓揮揮手,直向沈澤棠而去:“我今日有求你,是關於我親家的事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