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硯昭極快的握住她的胳臂,眼眸黯淡下來,起了苦笑:“我天未亮來尋你,在這兒等了近一個時辰,你卻連幾句話的功夫都不願給我,舜鈺,真如此恨我入骨?”
舜鈺看著他很平靜:“從未曾恨過你,方才問過表哥怎會來國子監,你卻不答,那我現再問一次,表哥來這何事?”
秦硯昭不喜她說話的語氣,卻也無奈,只道:“聽聞大理寺在審一樁因你而起的案子,我便心急如焚來尋你,這倒底是怎麼回事?你說給我聽!”
與他何干呢?舜鈺原本不想說的,卻看他一臉關切焦灼的模樣,遂抿了抿唇,把前因後果簡要說了說,與給大理寺的字供並無區別。
秦硯昭知她定隱瞞了什麼,仔細看舜鈺的神情,卻瞧不出一絲端倪。
他心底忽而悲涼又生氣,鬆開握住她胳臂的手,從袖籠中掏出個荷包兒塞進她掌心裡,低道:“這些銀兩你拿去買筆墨紙硯,用完了讓秦興來我這拿。”
說完話便轉身離開,舜鈺後頭追跟了幾步,終是看著他身影愈漸遠去。
看著那大紅繡鴛鴦戲水圖案的荷包,想必是秦硯昭的妻一針一線精心縫製的。
……現卻攥在她的手裡,舜鈺剎時覺得自己很可恥。
……
徐藍目光深邃的看著那一幕。
看著那個清梧俊朗的男人俯身低首,與舜鈺挨捱很近的說話,手去撫她的臉頰,拽握她的胳膊,還給她紅色的荷包。
她任由他撫她的臉頰,拽握她的胳膊,受他的紅色荷包,還對他抿嘴甜笑。
那男人他憶起是誰了,才大婚沒些日子的秦硯昭,跑到這兒來無事獻殷勤,怎麼看都詭譎的很。
徐藍的神情愈發陰鷙,看著她摩挲著紅荷包,怔怔出神,心裡頭頓時生出難抑的怒意來。
這麼多天了,他一直在等她主動來解釋,為何要下毒害他?隨便編個什麼理由,他都能接受。
……卻是該來的都來了,不該來的也來了,唯獨這個蛇蠍心腸的小書生,就是不見蹤影,原來卻躲在這裡勾搭有婦之夫,逍遙快活的很!
看著她把紅荷包小心翼翼收進袖籠里,拎著文物匣子步履輕快的朝率性堂去。
徐藍陰沉沉地站起身來,一旁的武生喊他:“你去哪?稍會得騎馬射箭比賽哩!”
“不比了!”徐藍朝後擺擺手,直朝那漸遠的身影追去。
……
舜鈺邊走邊神思恍惚,想著這一荷包銀子,到底同沈二爺給的大銀元寶不同。
秦硯昭對她的心思未泯,若還用他的銀子,反倒更是說不清道不明,等上完課後,讓秦興還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