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哽於喉中的話,忽又覺得無說的必要了,只粗著喉嚨道:“你娘交待了,回來不許缺胳膊少腿,否則她就不活了。”
徐藍沉穩的”嗯“了聲,昨晚同娘親話說了半宿,此時在父親面前,皆是粗獷性情,不擅把半許柔情展現。
再說了會子話,府門前的將士漸少起來,徐藍朝馮雙林看去,蹙眉問:“鳳九怎還沒來?”
沈澤棠恰與蔡將軍聊完,聽得他問,語氣溫善道:“舜鈺托我同你說聲,她有旁的事不能來,期你多保重。”
徐藍默了默,有些疑惑問:“她……怎會與沈大人說?”
沈澤棠淡笑著不說話。
徐令一瞪眼,沒好氣的很:“恰遇到,你老爹也在跟前。”
徐藍抿了抿糙唇,心頭空落落如莽莽荒原,說不出的滋味。
原想告訴鳳九,自己最放不下的女人,除娘親外,就是她了!
他是海闊天空翱翔的風箏,牽引的那根線就攥在她的手裡。
說這種話雖然顯得他很慫,可在鳳九面前,慫就慫罷,他認慫。
他深吸晚秋的濕冷氣,走至徐令跟前作一揖,神色凝重道:“徐藍有一事求父親答應。”
“不答應!”徐令爽快的回絕,用腳想都知沒好事兒。
徐藍裝沒聽到,只坦蕩蕩說道:“馮舜鈺是我心頭的肉,她如今在大理寺歷事多艱難,父親耳目眾多,如若瞧到誰敢將她欺侮,你定要替我護著她。”
徐令瞟一眼沈二神色,咬咬牙,真想踹這傻兒子一腳:“自有人護他,你瞎操什麼閒心。”
哪有人護她呢!那般可憐的女孩兒。
徐藍眼神驀得陰沉,硬聲狠氣道:“父親自己掂量,待我歸來,若鳳九有個三長兩短,我與你沒完。”
話說完,朝眾人作一揖,直追行軍隊伍,再不回頭。
“……!”徐令氣怔了:“逆子!”
再看沈二默然轉身,朝馬車走去,忙隨後緊跟上,嘴裡兀自叨叨:“傻小子不懂事,等平亂回來,我當晚就讓他跟雪琴入洞房。他若不肯,老爹給他喝十全大補湯,他渾身火沒處撒,自會曉得女人的好處。”
沈澤棠腳步微頓,目光深邃看他一眼,淡道:“莫把你當年乾的壞事兒,用在徐藍身上,他與你不同。”
徐令莫名臉一紅,話到唇邊又咽回去,想想又不服氣。
“沈二!”他悶悶叫一聲,卻見沈澤棠拉開廂門,寬厚肩背倏得挺直,徐令有些奇怪,探頭朝廂內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