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澤棠臉色瞬間沉凝,極快用香茶漱口。
也就這當兒,唐同章滿臉焦惶的踏步進來,餘慶氣喘吁吁隨在後,欲待作揖見禮,被沈澤棠免了,只平靜的問來為何事。
那唐同章似乎一夜間蒼老了許多,他語氣急切又頹喪:“我家五姑娘不見了。”
唐金不見了?!舜鈺吃驚地看向沈澤棠,見他喜怒不形於色,溫和地問:“唐大人是何時察覺五姑娘不見的?聽聞江湖兒女素來灑脫不羈,或許她拜師會友去亦有可能,過幾日自會迴轉來。”
唐同章跌坐椅上,撫著額直搖頭,喉嚨略帶嘶啞:“五姑娘昨晚就不曾回房,近身伺候的丫鬟香玉也不見人,旁的丫頭至今早見她倆一夜未歸,這才慌忙來稟報,我派衙吏搜遍整個應天府,都未曾找到。”
餘慶遞來盞熱茶,他擺手拒絕接著說:“你莫看五姑娘自幼習武,性子也驕縱專橫,沒個官家小姐樣,但她是極孝順的。”
“不去師門處時,就老老實實呆在府里,大門不邁,二門不出,只陪她母親針黹、散步、插花或看戲,閒余時隨下官撫琴、下棋、切磋劍藝,即便她偶爾要出去,定會知會她的母親,並寫封信箋與下官,要去哪裡,見何人,做什麼事,何時回府,交待的十分詳細,每次更是依約而回,如此次這般不告而別實乃頭回見。”
他一臉慌亂難安,完全是個疼愛女兒的老父親,該有的神態,做不得假。
沈澤棠也知他說的句句是真話,一個求他留下父親一條命、連自己夢寐的婚姻都放棄的女兒,天底下還有誰能比她更孝順呢。
沈澤棠正要開口說些話,給予唐同章安慰,卻見徐涇一臉緊張地掀簾進來,俯身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。
舜鈺看到沈二爺的神情變了。
第叄叄貳章 詭案生
這是一間耳房,堆滿各種雜物,臨窗有張矮塌,覆了層厚厚的積塵。
而此時的積塵有深有淺,顯得十分凌亂,是人移動的痕跡,或坐或躺或蹲,猶做困獸斗。
唐同章緊盯著某處,忽然“啊”地叫了一聲,聲音充滿驚恐,眾人隨望去,頓時汗毛倒豎,脊背生冷。
榻沿豎著一雙斷手,腕很纖細,牢牢纏繫著麻繩,麻繩已被血浸泡成烏褐色,還有鮮血慢慢滴落於地,地面一灘黏稠。
沈澤棠下意識想把舜鈺往背後掩,卻聽得她在問沈容:“麻繩是你捆的?”
沈容低嗯了聲,他很自責,皆寫在臉上。
“這是我家小五的手……”唐同章朝後連退兩步,他嗓音沙啞如鴉,雙目圓瞪,額上沁滿了汗珠。
“何以見得?”沈澤棠邊問邊看著那雙手,因失血而透出蒼白,左手面上有一團烏青,右手中指腹處有枚紅痣……可是因為這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