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澤棠看著他,目光如炬:“大人可聽說過‘鷹天盟’?”
唐同章額上覆起密密汗珠:“略有耳聞,是個行動周密嚴謹的殺手組織,被他們盯上的目標從未失手過。”
“你倒是消息靈通。”
聽得沈澤棠如此淡淡一句,他忙解釋:“是前日收到鎮江知府楊清關於‘樂善莊’無故失火,趙莊主及夫人身歿的卷宗,其中提及另一借屍還魂案,只把‘鷹天盟’簡略幾句帶過,方才知曉。”
沈澤棠沉穩道:“唐姑娘或許與人無仇無怨,唐大人應知官途難免多舛,需得仔細三省汝身,為官時清廉剛正乎?為民謀而不良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唐姑娘如今正值生死攸關之際,望大人深思冥想,若想起什麼,應坦誠相待才是。”
把唐同章臉色灰敗,惘然諾諾的失魂模樣盡收眼底,沈澤棠並不說破,轉而問同知餘慶,那牛首山下的陶公又是何來歷。
餘慶至跟前作揖回稟:“他只是嚮往陶公歸隱田園的灑脫氣度,而自詡為陶公矣,其原名為馬昌遠……”
沈澤棠面龐一凝:“馬昌遠,曾任工部左侍郎,秩品為正三品。”
餘慶怔了怔,旋及陪笑道:“沈大人所言極是,聽聞其女錦娘因不服京城水土,而常年纏綿於病榻,才使他終棄了仕途,於六年前辭官,結廬牛首山相依度日,銀錢缺時會捆柴或挖些藥材到集市來賣,平日裡奉公守法,並無異常之處。”
沈澤棠不落痕跡的看向舜鈺……又是六年前與田啟輝同朝的官員,這一趟種種兇險到底是沖他、還是沖她而來。
恰招錄典吏邱正被帶來,唐同章依命迴避。
沈澤棠肅面銳目,彰顯不怒而威的氣勢,邱正心慌意亂腿一軟,“撲通”跪倒在堂前。
“邱正,可知喚你來所謂何事?”餘慶大聲喝道。
“不……不知,請大人明示。”邱正話說的結結巴巴。
沈澤棠朝餘慶擺手,沉聲問:“邱典吏,你以權謀私,犯收受賄賂罪,你可知罪?”
眾人皆是一怔,怎還沒審就已定罪了。
那邱正更是神飛魂奪,拼命磕頭嚷著冤枉。
沈澤棠依舊平靜,重拿過籍冊翻著,半晌冷笑說:“籍冊首頁寫明招錄需知條款,第五條是什麼,你告訴本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