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帘子一掀是錦娘走進來,見著此情景蹙眉又無奈,朝沈澤棠搭手作禮,有驅逐意:“父親已醉得再難待客,沈大人若無它事,還是請早些回罷。”
“好!”沈澤棠看一眼舜鈺,並未多說什麼。
……
車輪子軲轆軲轆,出來時是晌午,回去已是日暮。
春風把帘子開了又闔,車廂內忽明忽暗,沈澤棠同舜鈺並肩坐著。
沈澤棠朝窗外望去:“廚房裡與錦娘談的如何?”
流霞穿樹炊煙低裊,農人正踩踏黃昏歸家。
聽得舜鈺語氣淡淡地:“唐金行為令人琢磨不透,她讓錦娘在馬車簾上繡雙頭蛇,致百姓皆知馬車是錦娘家的,又於五日前將馬車借走,於昨夜五鼓接走應天府衙出來的人,明知有個吃豆腐腦的夥計在側,並不躲藏避諱,倒顯得刻意而為之,引著我們尋到錦娘家來,似乎想讓我們在此,尋出什麼秘密來。”
沈澤棠放下帘子,凝神靜默,再看向舜鈺時,眸中有暗流涌動。
第叄叄玖章 難親近
舜鈺又道:“馬昌遠想吃錦娘做的東坡肉,其實她是做了一碗。”
“那為何不端來?”沈澤棠接著她的話問。
“因為有毒。”舜鈺淡淡地:“鍋里的水摻了毒,焯好的豬肉塊看著與尋常無異,洇在盤底的水卻發綠。”
“你倒看得仔細。”沈澤棠笑了笑:“他那裡的碗盤碟子也是綠色。”
舜鈺頜首,抬手把晚風吹散的碎發捋至耳後:“我還不想死呢。”田家的案子一日不解,她都要惜命地活著。
手才從耳畔落下,即被沈二爺拽住手腕,略施力就撲進他懷裡,都什麼時候了,這人還想使壞。
舜鈺掙了掙,卻被他大掌按住脊骨,箍得更緊,她的臉頰貼著寬厚的胸膛,能聽到沈二爺沉穩有力的心跳。
“這麼倔,服個軟又能怎樣……不許再哭了。”嗓音很和善,挾帶成熟男子的俠骨柔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