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鈺簡直想死的心都有。
忽聽有笑聲低沉懶慢,頓悟是他在戲謔自己,生氣了,只用手捂擋在胸前,掙扎著要下床。
沈二爺哪裡肯放她走,攬緊滑膩的腰支往懷裡帶,再看鳳九頰腮嫣粉,小嘴朱紅煞是可愛,忍不住輕啄她光潔的額頭。
“昨晚兒好不好?”他本就是個溫文儒雅的人,此時語氣更顯柔情,聽得人心都酥軟起來。
他這話問的好生歧義,是問睡得好不好呢,還是問……旁的好不好?二爺素來說話十分嚴謹,定又是故意在拿她取樂。
“一點都不好。”舜鈺悶悶地,把臉兒掩在他肩膀處不肯抬。
“小騙子。”沈二爺笑著輕捏她微翹的鼻尖,若是不好,憑她這般倔強不示弱的性子,怎肯還軟團團地窩在他胸膛上。
舜鈺去攔他的手,不想與他這般親近,反被他抓住攥進掌心。
他生於鐘鳴鼎食之族,十七登科中狀元,二十三娶妻生女,自後朝堂縱橫捭闔數年,理應來說人生喜事皆曾歷過,可此時心底的歡喜與滿足,卻是從未嘗過的美好。
他到底已年長,並不擅將濃情外露,只是湊近吮含鳳九細白的耳垂:“把你留給徐藍,並不是不要你,是圖他帶著將士,一路可護你平安至臨安,我與侍衛則將‘鷹天盟’的刺客引開,你犟頭犟腦地追來作甚?可是舍不下我?”
舜鈺有種被看破心思的窘然,咬著牙不肯認:“沈大人此言差矣,馮生乃大理寺歷事監生,為擢任寺正一職,不得不隨大人出京歷煉提升功績,既然是這般,勢必要與大人同生共死,不離左右之距。反是沈大人做法偏頗,無論你所想是護或棄,理應同馮生坦誠相待才是,怎能未留支字片言,就帶侍衛打馬離去。”
憶起那晚同徐藍遊船回應天府後,面對空蕩蕩的院落,那被遺棄的淒楚,想起就恨不得撓他,管他位高權重惹不惹得起。
“所以你就夥同‘鷹天盟’的刺客,把我引至‘勝元酒家’,好讓他們要了我的命?”沈二爺可不好糊弄,褥子底的大手驀得攏住她胸前半邊嬌滿,眉眼依舊溫和:“狠心的丫頭,我死了與你又有什麼好處。”
他帶侍衛未知會她就啟程,是以為她有徐藍的陪伴便不會在乎……
“我可沒想沈大人死,還提醒你怎就一人去?是大人你自己不謹慎……拿開你的手,疼!”舜鈺說話的聲都變了,慌慌去掰開他作亂的手指,十七八年紀的女孩兒,正值青春不安份時,胸前可經不起這般的揉捻,太早熟了,她還要如何女扮男裝上朝堂呢。
“我走時沒同你說是欠考慮,而你也不該想害我,就算彼此扯平,再不放心上。”
舜鈺眨巴兩下眼兒,沈二爺慢慢接著道:“你還叫我沈大人,想想該叫什麼,我就放過你。”
“……沈二爺。”舜鈺咬著嘴唇,平日裡沈桓等幾都這般喚他的,感覺他手勁雖鬆了些卻還是沒放開。
她吸口氣,天色愈發亮了,廊上已能聽得沈桓喳呼的大嗓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