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涇悄悄拿眼睃沈二爺,清咳一嗓子:“二爺,馮生她……”
沈澤棠抬手打斷,只讓他速去喚蕭乾來,遂輒身進得房去。
……
蕭乾火燒火燎地被徐涇驅來尋沈二爺,卻見他立在窗前默默出神,便是聽到響動,也若未聽見似的。
等了半晌,吃了兩盞菊花茶,終忍不住要開口,卻聽他嗓音低沉道:“她開始忘記了。”
“誰……誰忘記……?”蕭乾掏掏耳朵,猛一回神頓悟,神情不禁肅然:“馮生忘記誰?”
沈澤棠喉頭微動,手掌暗自握緊成拳,他說:“剛來的將軍徐藍,與馮生國子監同窗,感情篤厚,大半月前才從南京分別。”他沒錯過舜鈺的眼神,被徐藍抱起時那般倉皇驚怯,甚而看他時求助的模樣。
“她那朵蠱花還有一瓣未綻,怎會來得這般快,不該啊!”蕭乾忽而瞪目看向他:“不會是昨晚你沒把持住……”
“不是!”沈澤棠蹙眉冷道,他此時一點玩笑的心情都沒有:“後來她又似突然記起,或許此後這般情形會常見了。蕭大夫,我托你替換秦仲的藥丸可有備好,事關緊急,我需得儘快平亂吉安叛匪,回京城去。”
鳳九看向徐藍全然陌生的表情,另沈澤棠的心驟然緊縮。
他不知是不是終有日,她也會用這樣的眼神,全然陌生的看他。
只這般略想來,已覺痛楚。
第叄玖陸章 答謝意
房內在坐有沈二爺、徐藍、副提舉姚勇、蕭乾、徐涇、沈桓及舜鈺,眾人神情凝肅。
沈二爺將輿圖遞給舜鈺,自己端盞吃口茶,先問徐藍及姚勇:“你們在吉安城駐紮數日,可有何發現?”
姚勇站起拱手恭道:“初入吉安城,只覺很是蕭條,除商鋪為生計還在開著,其餘家家閉戶,敲而不應。撫順大將軍張和的軍營,不允屬下等兵士宿住,目前暫駐紮總督府內。”
“可是高海亂箭射死之處?”沈二爺見他答是,想想再問:“張將軍不允汝等進軍營,他的說辭是什麼?”
“張將軍道,營中兵士正發疾疫,唯恐傳染了吾等,是以分隔兩處駐紮為宜。”徐藍蹙眉:“他這般說倒也無錯處,只是聊起剿匪時,其神色緊張慌亂,閃爍其詞,後再想與他議事,非但推託身體抱恙不見,連進軍營亦阻攔,實令人疑竇橫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