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晴邊束緊袋口邊笑道:“夫人說了,少爺不在跟前,夜雨久長打得屋檐嘀嗒作響,她聽得愈發困不著,挑豆子倒能打發些時光。”語畢即告辭,轉身進檻里去了。
看著院門“嘎吱”闔緊,陸嬤嬤略站了站,抹去一臉水漬。
想著二房裡嬌吟沉喘的響動,那般撞撞弄弄的,不曉得要恩愛到甚麼時候。
可你再瞧這邊,一聲孤雁、一庭秋雨、一室殘燈,更一涼婦,獨自聽著紅豆滾溜落碗。
自嫁進來沈府,大老爺常年在外頭打仗,沒幾日能在一起,那倒也罷,至少還有個盼頭,誰能想才不過幾年,就成了孀閨婦,落下一輩子的孤零寂寞,苦守著稚兒漫漫度日。
膏粱錦繡又能如何?怎比得過繡帳鴛衾滿榻春。
陸嬤嬤嘆口氣兒,撐起青布油傘繼續朝前走,不一會兒,即消失在萋迷的夜色里。
……
沈二爺用乾淨的衣裳裹了田姜抱回房,掀起紅紗帳子,花狸貓盤著尾在錦褥里趴俯,聽得動靜睜眼,恰與沈二爺目光相碰,“喵嗚”哼哼著跳下床,踱去了桌底。
田姜抓緊錦褥掩住身子,在淨房裡衣裳弄得濕透透,被剝光溜溜抱進來,她臊極了,也不好再讓二爺給她拿衣褲,思來慮去,索性半闔星目佯裝睡著。
發梢濕漉漉地滴水,沈二爺取來棉巾給她擰乾,瞧她小臉大半埋在被頭裡,長睫動呀動,哪裡是睡著的模樣。
做夫妻好幾日了,彼此里外都已研磨的熟悉,還這般害羞……他嘴角勾起笑意,似自言自語:“這秦硯昭倒是個難纏的人物。”
……甚麼?田姜呼息一摒,睜開雙目,不假思索地問:“他怎樣難纏了?”
沈二爺眼底掠過一抹詫異,卻不動聲色,繼續道:“李尚書今同我抱怨,秦硯昭淪為徐炳永黨羽後,常隨他吃酒聽戲,應酬官員,三五日不回府,便是打道回去,也只睡個沾枕覺而已,更聞他與徐炳永共享教坊司的樂妓王美兒,且屢宿在她處。”
田姜驀然憶起乘馬車路過“嬉春樓”,見到秦硯昭攬著個美人,千嬌百媚,原來是教坊司的樂妓……還要與徐炳永共享,聽著都覺得噁心。
微蹙起眉,想不通秦硯昭那樣稟性清高倨傲的人,怎會將自己謙卑俯低至塵泥里,他明明可以不這樣的。
沈二爺見她怔忡的出神,會錯了意,倏得眸瞳清冷下來,將棉巾隨意丟在香几上,一把掀開錦褥,大手一撈,將她摁進炙熱的懷裡。
田姜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……他不知自己有多魁梧麼!
沈二爺穿的荼白帛褲腰間松垮,而她甚麼都沒穿,腿兒被強硬的掰開,能感覺他那裡龍威虎振、劍弩拔張抵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