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就走啊。看日出是什麼藉口,你年輕時候沒看過嗎?」
陳煙橋最終沒有說話,她不肯讓開,就把她的門關上了,自己上了前門。
然而他剛上了車,就看見倪芝從后座竄出去了。
陳煙橋:「......」
司機看他,陳煙橋搖搖頭,「算了,走吧。」
等走了一條街,他突然喊,「停下。」
「掉頭吧。」
說完這話他掏了根兒煙出來叼著,打火機打了幾次才著。
倪芝還在原地不遠的地方,慢慢往回走。
見了陳煙橋回來,她愣了愣。
她湊近他一步。
「第一,我真想看日出。」
「恩。」
陳煙橋這回沒反駁,他想起來她說的那句,年輕時候沒看過嗎?
那時候為了看日出,他抓著余婉湄晚上開始爬峨眉山,余婉湄不愛動,都是他逼著去的。然而穿得衣服少了,她也不抱怨,兩個人冷得租了軍大衣。
後來她爬不動了,他就背她,背得自己淌了汗,背一段兒她自己走一段。到了山頂他滿身的汗,被山風一吹,透骨得冷,仍然咬著牙在余婉湄面前裝得若無其事。
最後一下山他就病倒了。
「第二,今天不是我找你的,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這兒。」
陳煙橋嘆了口氣。
「我知道。」
倪芝又湊近了一步,幾乎可以從他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影。
「但是,你說得對,我還是很想知道。」
「你的一切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:「顧涌」,gu yong(輕聲),是指蠕動,活動。或者在床上打滾兒。北方地區俗語裡使用,常寫作「蛄蛹」,在這裡為了好理解寫成「顧涌」。
第21章 山藥
倪芝久久沒有下一個問題。
陳煙橋問, 「你還聽不聽了?」
「聽。」
倪芝的聲音好像隔得很遠,她又說, 「你聽。」
江邊已經寥寥無人, 剩著汩汩流淌的松花江,細小的浪花卷在下層的台階上, 拍岸的濤聲在此刻聽得格外清楚。
聽了不知多久。
陳煙橋皺著眉,看著歪倒在他肩上的腦袋。
倪芝已經睡著了。
把她推直了,又搖搖晃晃地靠過來。
他們坐在江邊的台階上, 倪芝那副昏昏沉沉模樣,仿佛下一秒能一頭直接栽進江里。
又一次靠過來時候,陳煙橋沒推開。
他平時十點關了火鍋店,回去洗過澡就睡了,最晚不過十一點。
毫無夜生活的生物鐘, 讓他也睏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