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沚看了眼,鞋架上沒有女人的拖鞋。
輕手輕腳去浴室,也沒有多一個牙刷。
何沚一顆心回到肚子裡。
她好像回到了九年前,看見好多次,陳煙橋睡著的樣子。只不過這次,沒有滿地狼藉的酒瓶瓜子,沒有菸酒氣息。
他就是倦了。
何沚沒克制住,還是湊近打量他,他颳了鬍子,就剩一層青茬,像年輕了幾歲。像她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,那種少年氣,看著風流痞帥,實際上獨寵余婉湄一個人。
陳煙橋便醒了。
何沚風輕雲淡,他在家,她便有更好的理由,「我過一陣要忙了,可能沒時間,這不是過年就帶蓬萊給你看看。」
她把裝蓬萊的箱子,從地上他的視覺死角,放到茶几上。
是恆溫的,稍有些重。
陳煙橋起身幫忙。
他低頭看蓬萊,氣氛好些,何沚就跟他閒聊。
「你腿怎麼了?」
陳煙橋感覺自己剛才兩步路瘸得不明顯,「老毛病,冷到了。」
「你怎麼把鬍子颳了?」
她不說,陳煙橋都忘了。
他下意識摩挲了一下下巴,已經長出來一層硬硬胡茬。
倪芝雖然喜歡看他留鬍子的模樣,他每次若刮乾淨了,她又手癢,總要摸上好久。這回恐怕是頭一回,他颳了鬍子,倪芝都沒機會摸。
陳煙橋隨口解釋,「過年。」
送走何沚,陳煙橋捏著鑰匙,在茶几上磕了磕。
他又不蠢,以前還是風月老手,男女之間的眼神和言語暗示,他心知肚明。
何沚沒暗示過他,可她眼神騙不了人。
當年他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,就沒正眼瞧過人。
等他緩過來,看出何沚的心思了,何沚也就自己退了,兩人保持著正常的,恪守余婉湄是紐帶的關係。偶爾她來吃個火鍋,給錢隨意,陳煙橋倒是不至於為這點兒事撕破人家尊嚴。
只不過這件事,一直未同倪芝說。
以前陳煙橋還覺得,伴侶之間也無必要事事坦陳,現在跟倪芝久了,這丫頭的性格倔,也掰得他變了不少。
陳煙橋想起來她,便打過電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