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芝自然無數據可做,她反覆想,應該又是她多想吧,用左手作畫的人,正如龐母所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,怎麼會正好是陳煙橋呢。
以前她說想陪陳煙橋回成都,勸他重拾舊業時候,他總會拿傷痛來堵倪芝的話,「丫頭,要是十年前,我肯定不止給你雕個口紅。」
「想把你雕成維納斯。」
那天在公園裡,他沒有半句辯駁,又關了店,還能去哪兒呢,總不至於來北京吧。
倪芝沒想到,一語成讖這個詞是這般用的。
到她生日這天,龐文輝周末沒陪她過,今天說一下班就接她回家吃飯,吃完飯兩人再出去約會,後續項目他來安排。
倪芝下班前的半個小時就已經收拾好東西了,只等打卡走人。
結果接到HR的電話,說警察找她。就在他們公司所在片區的派出所,她有個朋友要她去領一下。
倪芝蹙眉,是誰?
HR小哥也很困惑,說他問了,人家說保護隱私沒說。而且居然沒有倪芝的聯繫電話,反而打電話到公司里問是不是公司里是不是有這麼個人。
倪芝道謝,正好跟HR請了事假。
倪芝匆匆下樓打車,她沒同龐文輝說。
去派出所的一路上都在心神不寧。
見到陳煙橋的那一刻,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準備,倪芝格外平靜,眼皮都沒掀一下。
陳煙橋瞥了她一眼,垂下目光。
他最近似乎瘦了,顯得眼窩深邃,鼻樑高挺,陰影分明。
民警疑狐起來,視線反覆在他倆身上徘徊。
陳煙橋是在路邊亂擺攤被群眾舉報了,鬍子拉碴的,身份證還是四川的地址。倪芝一副白領麗人的打扮,她今天過生日,難得化了妝卷了頭髮,穿了長裙和風衣。
連壓抑的派出所里都亮堂了幾分。
再配上她上挑狹長的眼眸,含笑時候是媚態橫生,冷漠時候是睥睨蔑視的氣場。
民警擔心是陳煙橋從哪裡聽來倪芝的名字,隨意攀附。
問倪芝,「你確定認識他?」
倪芝還是不看他,像在背資料,「陳煙橋,19XX年X月X日生,四川綿陽人。」
民警低頭又看了眼,確實和陳煙橋的身份證信息吻合。
「怎麼認識的?」
陳煙橋開口,「這個不需要回答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