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溫斬道:「你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,你自然會再來。」
聶北拿起酒杯,遞在唇邊抿了一口:「我心中有何疑問?」
陳溫斬丟開酒杯,雙手往腦後一枕,靠在了身後的大柱子上,他輕功卓絕地支撐著身子,就那樣抬著頭,望著天,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吐一句:「太后之死。」
聶北拿酒杯的手微微的攥緊。
勃律銳眼冷沉地盯了陳溫斬一眼。
聶北緩緩鬆開手,擱下酒杯,輕掀眼皮看著他:「你果然知道。」
陳溫斬道:「怎麼能不知道,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你聶家既出來了,就一定會查太后一案,想必皇上也是這麼想的。」
聶北抿唇,卻是道:「我說的你知道指的不是這個。」
陳溫斬斜靠在石柱上,斜著眼睛看他:「那是指?」
聶北道:「太后的死亡真相。」
陳溫斬聽了這話,腳尖往地上一支,往後仰的身子咻地一下子反彈坐穩,他沉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又端起來喝著,喝完才撇了撇嘴,嘴角勾起了一絲諷笑,不知道是諷笑誰,他漫不經心地說:「太后的死亡真相,我若知道,或者說我有證據,我會隱忍三年不發,讓自己脫離一切嗎?」
聶北皺眉:「你不知道?」
在聶北看來,太后死了陳家就起勢了,陳溫斬作為陳家人,也該跟著起勢才對,可偏偏,他沒有,他從以前的輝煌過成了現在的潦倒,這樣的反差很詭異,而且很不符合常規。
聶北想了想,說道:「當年太后的事情,我心中有我的猜測,不管御醫們怎麼說,我還是堅持她是被人害死的,而不是他們欲蓋彌彰向天人掩飾的那個突發腦風,是,太后有頭疼的毛病,這個毛病整個天下的人都知曉,她死在這個病上,似乎天衣無縫,可事實上,她真的是自然死亡嗎?」
陳溫斬抿了抿唇,說:「不是。」
聶北深吸一口氣,說道:「兇手是殷玄。」
陳溫斬沉悶地嗯一聲,嗯聲過,他直接抄起石桌上的酒罈,仰起脖子就洶湧地喝了起來。
聶北看著,沒勸。
勃律看著,沒動。
等陳溫斬喝盡興了,喝爽快了,他把手往外一推,強大的內力從掌心中打出,那原本被握在手中的酒罈就咻的一下離射而去,堪堪快砸到院牆上了,又被他用內力收住,猛的跌落而下,碎在了牆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