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眸微動,唇邊浮現一絲無奈笑意,「萬歲如今被她所惑,只怕臣想要回京也成難題。」
遼王悶哼一聲:「我倒不信這金玉音真有天大的本事!只要你願意替我除掉此女,需要什麼儘管開口!」
江懷越旋即躬身行禮:「多謝王爺,王爺是否知曉,金玉音還有一名得力軍師,否則她獨自一人身在宮闈,又怎能左右群臣?」
遼王聞言一怔:「莫非她還暗中勾結了臣子?」
江懷越微微一笑:「她不需自己出面,自然有人為她以名利引誘眾臣,甚至還動用了您的名義,這一點,恐怕您是想不到的吧?」
「動用我的名義?!」遼王更為震驚,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王爺手下是否有一名幕僚,叫做程亦白?」江懷越微微一頓,放緩語聲,「臣還有最後一問,這個程亦白,當年是如何進入王爺府邸,又是憑藉怎樣的本領,才能使得王爺對他信任有加?」
遼王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,不禁愣怔,陷入了回憶之中。
*
不知是哪一天清晨起來,宮牆外的銀杏樹葉已泛起金黃,薄薄的一層霜覆在草葉上,在晨曦下折射出微芒。
承景帝昨天剛去探望過金玉音,眼見她身形已很明顯,心中自是欣慰。粗略算來,再過三個月不到,她應該就要臨產了。
他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安排妥當,卻聽門外傳來余德廣的聲音。「啟稟萬歲,昭德宮那邊派人來說,貴妃娘娘鳳體有恙,今早都沒能吃下一點東西。」
「什麼?」承景帝大吃一驚,「可曾請太醫去過?」
「娘娘不願叫太醫。其實……」余德廣遲疑著看看承景帝,「娘娘已經好幾天體虛乏力了……只是她不肯讓人前來通傳。」
「她真是!」承景帝又是慍怒又是心痛,當即帶著余德廣前往昭德宮探望。
本以為榮貴妃見了他還是會使性子擺臉色,誰料承景帝去了之後,貴妃病懨懨歪在床上,連平素髮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。看到他進來,也只是抬眼望了一下,有氣無力地問了安,便再無話語。
承景帝連聲叫人催促太醫趕來,又質問宮女太監到底發生了什麼,榮貴妃見狀,揮了揮手道:「跟她們有什麼關係,我自己一點東西都吃不下,就算叫太醫來,也只是開個藥方……」
「總是身體有恙才會這樣!」承景帝端詳起貴妃,見她面容憔悴,不由嘆息一聲,坐在了床邊,「你莫不是因為金賢妃懷孕的事情生氣?你若身在我的位置,只怕也會心力交瘁……這些天我是去探問了多次,但她如今獨自住在太液池,我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……」
榮貴妃睨了他一眼,隨即撐起身子,向門外的太監道:「給我收拾東西,我等會兒就搬出昭德宮,這深宮之中哪裡最偏遠最僻靜,我就一個人住到那裡去!」
太監手足無措,承景帝更是一臉尷尬:「又要逞強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