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覺也不應該啊。
他們母子相見,登時就紅了眼眶。我雖不忍煞風景,卻還是在去肅王府的路上叮囑太后道:「聖旨的事兒……」
話也不說全。點到即止。
她自個兒選的路,惡人還是要她自己來做。
太后冷聲對我道:「哀家已跟皇帝說好,必須厚待肅王世子!」
「肅王世子是陛下的親侄子,陛下當然會好好對待的。」我把話說得冠冕堂皇。
我跟李禎道,太后其實還是個非常自私的人。她不是完全無私地對待肅王,她真正愛的只有自己。不然,她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我說服了。
我本以為她會猶豫,內心掙扎,故而還準備了後招,卻沒想到她屈服得這麼輕易,真是讓我始料未及。
她到底還是想要一個自己滿意的晚年生活,誰都比不得她自個兒重要。
李禎嘆氣道:「你倒是看得透徹。」
我順了順他的胸口。
天家的子孫三代,真是親情淡薄得很。好在李禎至少得到了比較完成的父愛和母愛,比當今聖上要好得多。
這麼說來,帝王家最幸運的孩子可能是二皇子了,他個人也沒什麼野心,日後只要做一代吟詩作畫的閒王便好。
我們在肅王府安頓了下來。我不樂意去應酬,說一路舟車勞頓,只想好好休息,不需要肅王妃安排接風洗塵的宴會。肅王妃也沒有堅持,估計太后和肅王也只想關起門來說悄悄話,更無意於完成面子工程。
反倒是李禎對我說:「我聽說今晚洪州有夜市,你想不想出去逛逛?洪州也是鄱陽湖一帶最大的城市了,應該會蠻有意思的。」
一聽有好玩兒的,我頓時恢復了精神氣,抓著李禎就要出門。李禎這些日子算是號准了我的脈,我就喜歡出去亂逛些有的沒的,體力好不嫌累,有新鮮玩意兒就開心。
但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今日對肅王妃說的那一番話,喪氣道:「也不太好吧?畢竟我剛跟肅王妃說我累了不想動……」
「偷偷去。」李禎道,「你不是最會偷跑出門了嗎?」
我瞪大了眼睛:「你污衊我!」
一炷香的時間後。
我和李禎已然偷溜出了肅王府……
對,翻牆出去的。
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。
我腦袋上頂了個金邊瑞香做的花環——據說金邊瑞香是洪州最有名的花兒——右手拿了串糖葫蘆往嘴裡塞,左手一邊提著個兔子燈,一邊指著不遠處的小攤說:「我要嘗那個!瓦罐煨湯!在洪州可有名了呢!」
李禎斜斜看著我:「你的端莊矜持都上哪兒去了?」
「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東西了?」我大言不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