農家不像有錢人家燒炭,隨時都有熱水,所謂的暖壺,其實不過在瓷壺外面編了一層竹殼,略微能夠保溫罷了。
她給趙舒準備的薄荷香胰子還是她自己做的,做好後家裡人一人分了一塊,剩了一塊在那裡放著,就給趙舒用了。
村里人用的都是用棉油做的胰子,她這種用薄荷油做的胰子可是天下獨一份呢!
趙舒還在床上躺著,已經有一會兒沒有咳嗽了。
其實對他來說,下雨時節要比平時好受一些的,即使在京城,他也常年住在金明池行宮,因為金明池行宮多水,空氣較為濕潤。
阿保伺候趙舒吃了一口面,輕輕問道:“公子,這面還可口吧?”
趙舒沒有說話,卻也沒說不吃。
阿保心中大喜,便不再多言,慢慢餵趙舒吃了大半碗面,又餵他喝了兩口麵湯,這才拾掇了送回灶屋,又拿了熱水過來服侍趙舒洗漱。
洗漱罷,趙舒又躺下了。
阿保一邊拾掇,一邊絮絮道:“金雲嶺方才親自帶人來接您了,我說讓他明日帶著轎子在村外候著,他們倒是送了些衣物過來......對了,這秦姑娘家的香胰子還挺別致,宮裡用的雖然更精緻好看,卻沒她的細膩好聞......”
趙舒連說話都費力,也不理會他,闔上眼睛側身躺在那裡,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,任憑阿保自言自語自接自話。
阿保忙完,拿出陳家準備的鋪蓋,在窗前竹榻上鋪設好也睡下了。
夜深了,雨還一直下,淅淅瀝瀝的雨聲與阿保的呼吸聲清晰可聞。
趙舒以為自己依舊會一夜未眠,誰知在薄荷的清涼香氣中,他不知不覺睡著了。
早上雨停了,到處濕漉漉的,空氣微微帶了些土腥氣,卻好聞得很。
家裡人都在睡,陳老爹早早起來預備做早飯。
他剛要去後院摘菜,卻見小廝阿保扶著趙舒沿著走廊過來了,便笑著打招呼:“趙小哥,我去後院摘菜,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?”
趙舒“嗯”了一聲,扶著阿保隨著陳老爹去了後院。
陳家後院小樓附近種了不少花木,不過靠西的那大片都開闢成了一畦一畦的菜地,看著綠油油的,齊整得很。
趙舒扶著阿保立在地頭看周圍的景致。
陳老爹薅了兩根萵筍放進竹籃里,又掐了一大把嫩荊芥,又拿出鐮刀,要去割一把韭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