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戡沒說話,袁果踮起腳,攫住劉戡的下巴,哄人一樣親了親劉戡的下唇,像只倉鼠一樣:「明天見啊,寶貝兒。」 於是又飛奔過馬路找秦軻。馬路那邊袁果想挽秦軻的手臂,被秦軻不耐煩地甩掉;袁果又把他夾著的煙搶過來,吸了一口;兩人別彆扭扭地走進邊上的巷子,漸漸消失。
談君子驚呆了。這驚呆大部分來源於袁果當著大家的面十分大膽地親劉戡。
等她注意到劉戡黑著一張臉,才慢吞吞地想到,秦軻,是袁果的哥哥?哪門子哥哥?
還沒等談君子發問,劉戡往黑逡逡的井蓋里吐了一口吐沫:「這她哥,老子可沒被綠啊,別那麼看著我。」
裝灑落還沒兩秒鐘,劉戡又有些憂愁地說:「不是親哥,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,父母都不在了。那個男的一直打工賺錢供她上學,還為此休學了一年,就為了賺兩個人的生活費。」
「袁果和我說過,要是她和秦軻有什麼,早有了,讓我別放心上。」
劉戡轉頭問昌纓:「又不是親生的,都住一起,這種哥哥妹妹的戲碼,我能信麼?」
聽到「不是親生的,哥哥妹妹」,談君子心臟一陣猛跳,想起袁果說的「你口是心非,你喜歡昌纓」,總覺得劉戡在內涵自己,於是大聲搶白:「我信啊!」
劉戡面露疑惑,「我問昌纓呢,昌纓你說說看。」
昌纓長腿跨上車座,語氣有點飄飄悠悠,來了那麼一句:「問我啊。哥哥妹妹我信。」 頓了下又說:「姐姐弟弟我不信。」 然後他看了看談君子,不出所料,談君子睜大眼睛瞪著他。
「別瞪了,快上車。」 他也沒問為什麼瞪。
劉戡原地疑惑,我只問了哥哥妹妹,沒說姐姐弟弟啊。這都哪兒跟哪兒。
*
談君子睡覺幾乎從來不做夢,一覺到天亮,生物鐘准得驚人。但今晚似乎不是。
她先是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久,不知道幾點才睡著的,可能兩點,可能三點。輾轉些什麼呢?腦子裡全是片段,比如袁果固住劉戡下巴的那個強勢的吻,比如袁果開玩笑說要追昌纓,比如有那麼一瞬間她以外人的角度欣賞到了昌纓的與眾不同……
青春是什麼呀,可能就是悶熱夏夜的胡思亂想吧。
後來做了夢。這個夢好真實。
昌纓在晾著床單。他說:「談君子,我要晾了,你等會兒去那邊抻一抻。」 談君子便乖乖走到晾衣杆另一側。等著昌纓把床單掛好。
昌纓把床單抖了抖,卻並沒有掛上。
下一秒,昌纓把床單蓋在了她的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