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後來時間久了,我他媽居然習慣了,我們一起打遊戲,雖然你總嫌棄我們給你拖後腿,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,但你卻從不吝賜教,解析到位,其實很耐心,打競賽打排位,誰砍我們你一定會把債給討回來……」
「之後我們一起做編程,研發遊戲軟體,你的學識和技術總讓我佩服,一開始不是不嫉妒的,但是超越我太多,就像高山一樣只能仰止,但你依舊不懂藏私,看你這麼無私,我都替你心急,卻也很感激你……再後來我們一起創業,你知道我不能喝酒,性子又傲不善應酬,比我更傲的你卻包攬了這些你一直很厭惡的事……」
楊元祺斷斷續續的說,夜風很涼,海水很冰,兩人覺得腳都冰麻了,卻沒有人動。
「我知道你為什麼在這兩年一直啟動那麼多項項目,幾乎耗空公司的流動資金,又選在這個時間段上市,不就是讓我掏不出錢來幫我叔叔和楊家嗎?你為了葉芽還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,十多年了你他媽還是這個死樣子,但這樣你都沒追到,你也夠失敗的,活該。」楊元祺毫不客氣地諷刺著。
「我不知道你到底幫了她多少,但再追究這些沒有意義,世間總沒有兩全法,有些事情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。」
榮希看著月光,記得高三畢業那年,他和楊元祺幾人也在海邊,也是這樣攤在沙灘上看月亮,喝得爛醉,只覺得那時候的月亮很亮,卻是暖的,而此時的月光很涼,冰冷得就像李白的霜。
榮希轉頭看向楊元祺,說卻說出最直白卻最冰冷的話:「如果再給千百次機會讓我選擇,我還是會幫葉芽,這是我欠她的,還有……她是我的命。」
有風肆意,帶走了一些名為青春的東西。
有很多東西,不是不留戀,但那又如何,淚流滿面?步步回頭?你只會看到美好的回憶在沙化,還不如體面的道別離開,至少將美好留在心底,至少以後遇見還能點頭致意,微笑著擦肩而過。
……
步萌了解榮希和楊元祺的性格,知道破鏡難圓,她來到榮希家的時候,榮希癱在沙發上睡著了,地上是好幾個空空的酒瓶,一屋子菸酒味,都是最烈那種,光是氣味都讓人暈眩。他的衣服都干透了,皺巴得像醃幹得酸菜,還有一股海水腥味,褲腳邊有析出的鹽粒。
步萌皺了皺眉,去打了盆熱水給他洗漱,爛醉如泥的人總是難以伺候,步萌給他換完衣服,給他的傷口上藥包紮好扶他回房時,她已經渾身出汗了。步萌轉身想去收拾一下亂成一團的客廳時,榮希抓住了她的手腕,力氣很大,步萌因為疼痛而掙扎了下。
榮希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情緒,力道鬆了幾分,拇指還摩挲了幾下步萌的手腕,好似在安撫她的疼痛,但依舊不容她掙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