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胡氏只是登不上檯面就算了,偏偏算計人這塊又有幾分腦子,著實叫人頭疼。
小二去了雅間,向裡邊的夫人遞了話,滿臉恭維之色,得了一袋子賞錢,好話更是順溜的往外冒,守著屋子,待她們出了門,手腳麻利的將屋子收拾一新,這才下樓,與譚慎衍回話,笑容滿面道,「侍郎爺這邊請。」
寧櫻想到苟志和寧靜芸,心裡替苟志不值,苟志飛黃騰達並未借寧府的風,寧國忠初入內閣,凡事謹慎入微,擔心被人抓住話柄,而寧靜芸又是不情願嫁過去的,寧國忠對孫女婿的事並不在意,寧伯瑾更是不管外邊的事兒,苟志能升官全是靠著他自己的摸索,這點,寧櫻是佩服他的,苟志和她有相似的地方,她在寧府,什麼都不懂,做什麼都有問,事情的利弊自己斟酌,府里的人不會真心實意與她分析形勢,而苟志,在朝堂摸爬滾打中,栽了跟頭,又慢慢立了起來,故而,她不想苟志娶寧櫻了。
娶妻當娶賢,即使對方性子彪悍夫妻間也該和諧相處,寧靜芸眉目間儘是高人一等的優越,苟志與她站在一起,像是千金小姐與忠厚管家,格格不入,她心裡想著事兒,心不在焉的跟在薛墨身後,如今,要想破壞兩人的親事談何容易?寧伯瑾回去了,黃氏卻是暗處盯著苟志一舉一動,想到這裡,她後悔了,當日黃氏拿出他的畫像不該多言的,若是因為她的那兩句話黃氏對苟志上了心,倒是她害了人家,寧靜芸好高騖遠,心思活絡,豈會屈身於寒門小戶,勉強於她,最後的結果是害了清白之人。
屋裡被收拾過了,不過殘存著小姐的脂米分香,寧櫻蹙了蹙眉,不置一詞,這時候,下邊傳來一道清新朗潤的男聲,寧櫻看寧靜芸好奇的探出頭朝下邊張望,她臨窗而坐,望著苟志不卑不亢的神色,心思複雜。
薛墨與譚慎衍也好奇的望了過去,因著寧櫻的目光,薛墨在男子吟詩時聽得格外用心,完了,評價道,「明年,他該是榜上有名了。」
譚慎衍不吭聲,接過小二送過來的茶壺,嗅了嗅茶香,吩咐道,「打壺開水來即可。」寧櫻不喜歡喝茶,好的差的,她都不愛,說有股淡淡的苦味,上輩子,她見著黃氏藥不離嘴,黃氏去後,她身子也不好了,整天拿藥吊著,生活如此悽苦,整天飲茶,不是更叫人覺得心酸嗎?寧櫻不愛喝茶,苦瓜黃連類的更是不喜。
他都記著。
小二頷首,端著茶杯退下,薛墨瞅了眼心情不太明朗的譚慎衍,小聲道,「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?」他覺得此人氣度不凡,眉眼有神采,卻不過分張揚,拿捏得剛剛好,不如方才那名男子容易吸引眼球,有些時候,低調活得更久,年年科考前,京中都會出幾條人命,死的都是可造之材,隱忍蟄伏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