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昭是寧府長孫,老夫人最看重的孫子,聽了這話,目光不善的望著地上的奴才,語氣陰冷,「二夫人說的可是真的?」
「老奴冤枉啊……」
「兒媳做事最是沉穩,不想寒了下人的心,叫人說兒媳拿著雞毛當令箭,兒媳特意找人查了查,母親猜怎麼著,角門後邊的一條街上住著幾戶小販,兒媳讓身邊的丫鬟問問,有人看見咱府里的婆子拿著藥材偷偷賣給外邊的人……」秦氏咧著嘴,嘴角揚起一抹譏諷,這幾人是柳氏的人,她既然存了管家的心思,不聽她話的人自然不會留著,想到黃氏告訴她這些事兒時她的驚訝不亞於現在的老夫人,柳氏管家,私飽中囊,明面上帳冊做得乾乾淨淨,叫人抓不出錯來,她管家時準備有樣學樣,誰知,下邊的人不給她機會,既然如此,大家都別想好過。
老夫人一怔,額上青筋直跳,這幾個婆子是誰的人她心裡有數,本以為秦氏無的放矢,這會兒看幾人的表情,明顯確有其事,氣得她嘴角抽動,盛怒道,「好,好得很,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,誰指使的?」
柳氏臉上閃過錯愕,很快便回過神,張了張嘴,為她們說話道,「二弟妹是不是誤會了,她們在府里多年,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,心裡再清楚不過,這等事,查出來可是要挨板子的事兒,她們哪敢?不是我為她們說話,實在是我管家時她們好好的,怎換做二弟妹她們就轉了性子做起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……」
秦氏面色一冷,音量陡然拔高,怒氣沖沖道,「大嫂的意思是她們不給我臉面,整日與我作對了?」人是柳氏的,心裡打什麼主意她會不清楚?這些人留著不礙她的眼,借這個機會除了才好。說到一半,看老夫人目光如刀般鋒利,她心口一顫,聲音漸漸低了下去。
眼角瞪著柳氏,慢慢揚起一抹笑來。偷換府里的補品賣給別人,情況嚴重,老夫人不可能會姑息這等事,管事媳婦,柳氏是保不住了。
果然,只聽老夫人不耐道,「事已至此,還有什麼可辯駁的?拉下去,一人十大板子,發賣出去。」
管事媳婦心裡害怕,抬起頭,求饒道,「老夫人,老奴是逼不得已,老奴兒子一大把年紀了沒有說親,前些日子得了重病,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……」不等她說完,兩個粗使婆子進門拉著她往外邊拖,剩下的幾個婆子心裡害怕,只聽秦氏又不緊不慢說了她們的罪行,更是跪不住了,不住的求饒。
老夫人煩不勝煩,命人將人拖下去,繼續問起昨晚的事情來,目光審視的盯著秦氏,又思索起一件事來,秦氏與柳氏關係算不上好,卻也不差,最近,卻是拼命打壓柳氏,二房嫡子多,她喜歡不假,卻也不想如了秦氏的意,將管家的權利交給她。秦氏借她的手除了柳氏身邊的人已經夠了,其他,她不會再縱容,因而朝柳氏道,「近日府里烏煙瘴氣的,你身子好了的話好好管管下邊的人,否則,真能叫她們爬到主子頭上撒野了,成昭幾兄弟馬上就要參加科考了,叫廚房多留個心眼,誰要是再鬧做出這等事,別怪我手下不留情。」
柳氏點頭,心裡明白老夫人說出這句話便是不追究她了,低眉道,「兒媳清楚了,會好生管束下邊的人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