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慎衍說得隱晦,他派人打聽就知發生了什麼,管家辦事效率高,將寧櫻的反應都描繪得清清楚楚,譚慎衍一番話明顯是為寧櫻出頭的,寧櫻是將來青岩侯府的女主人,卓嬌直言寧櫻不懂規矩,不僅是打寧府的臉,也是打青岩侯府的臉,這門親事是長公主和青岩侯親自上門求的,寧櫻真要是個不懂進退的,長公主會親自上門?傳出去,長公主那邊如何想寧櫻,如何想寧府?
卓嬌立即紅了眼眶,低下頭,泫然欲泣聳著肩膀,辯解道,「我沒有,只是覺得她們單獨一塊不合適宜,出聲提醒罷了……」
寧國忠不和她爭辯,周圍丫鬟婆子多,是非黑白,大家都一清二楚,「沒學好規矩,往後別來寧府,府里一眾表哥表弟年紀大了,別傳出不好的名聲。」
寧娥面上掛不住,辭別寧國忠和老夫人準備回府,卓嬌跟在身後,心裡委屈,看這樣子,往後是不能常來寧府了,她和譚慎衍便真的是一眼之緣了,想想,心下有些不甘,可寧娥走得急,她不敢在這當口惹寧娥不快,亦步亦趨跟著寧娥回了。
榮溪園發生的事兒寧櫻自是不知,府里收到的帖子多,黃氏以她要繡嫁衣為由不怎麼讓她出門,寧櫻樂得自在,她的繪畫功底有了長進,在調顏料上也進步不少,王娘子詫異不止,一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形容的便是寧櫻的繪畫功底,王娘子看寧櫻話的花瓶雖不如從小畫到大的,可寧櫻能畫成這般算是天賦的了,毫不吝嗇的稱讚了兩句。
寧櫻聽得不好意思,臉頰泛起紅暈,多虧了譚慎衍,在避暑山莊的那些日子,譚慎衍教導她不少,配色也是譚慎衍教的,三天不練手生,她不敢落下。
王娘子指點了幾處光影的部分,讓寧櫻顏色加重,突出對比,「花瓶畫好了,過兩日換個物件,你著色趨於成熟,動筆時乾脆利落些,猶豫不決畫出來的畫少了份靈力,別擔心浪費紙,畫廢了留著,待有朝一日你功夫好了,再爛的一副畫也能在你手裡活過來。」
對王娘子說的這點寧櫻深信不疑,她後背有傷,畫的時候便有些遲疑,有時候拉扯到傷口,筆一轉就歪了,譚慎衍拿過她的筆,三兩筆就給糾正過來,寧櫻眼下達不到那種境界,靜下心,慢慢打底子。
循序漸進,不驕不躁,付出總會有收穫。
入冬時,她的畫不僅王娘子稱讚,便是寧伯瑾瞧見了忍不住讚揚,拿著寧櫻的畫去寧伯庸寧伯信跟前炫耀了番,頗有種寧櫻繼承他衣缽的榮譽感。
最初寧櫻能察覺自己的進步,漸漸就看不出來了,王娘子讓她畫畫的速度慢下來,底子差不多了,剩下的便是在細節上多做功夫,精雕細琢後,畫才會精緻。
寧櫻聽王娘子的,不過她不敢懈怠,每日都會畫一幅底圖,上色的畫作慢慢來,兩世為人,這是她第一門拿得出手的手藝,格外在意,人對「第一」的關注總是敏感些,她也不例外。
一冬,她就在自己屋裡,塗塗畫畫,天寒地凍,她也不去書房了,吩咐人在西窗邊安置了張漆木桌,早上繡自己的嫁衣,下午騰出時間作畫,日子過得充實,年底到處都忙,黃氏忙著田莊鋪子的帳冊,寧伯瑾忙著宮裡的祭祀,宴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