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櫻想到上回寧娥叫婆子擋住她的去路,寧伯瑾立即答應了寧娥的條件,如今,又讓自己和月姨娘離開,他是擔心自己在寧娥跟前吃了虧吧,這個父親,多少還是向著自己的,明明好好的,她心頭總蔓延起酸意來,低下頭,掩飾臉上的情緒,朗聲道,「父親,姑母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,動手打月姨娘是不給您和娘臉,三房的事兒有娘管著,何時輪到她一個外人說話,您在禮部當值,再不濟也是三品大員,出門誰不奉承您?」
寧伯瑾嘆氣,走上前,一隻手拉著月姨娘,一隻手拉著寧櫻,朝寧娥道,「大姐,什麼事兒好好說,櫻娘受了十年委屈,對這個女兒我心裡是愧疚的,月兒伺候我多年,沒有功勞有苦勞,她們若有得罪你的地方,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別和她們計較。」
寧娥哼了聲,寧櫻拽緊了拳頭,「父親……」
「櫻娘別說話,給你姑母認個錯吧。」寧伯瑾的手心漸漸起了汗,他擔心寧娥不肯放過寧櫻和月姨娘,打小他就有些怕這個姐姐,年少時有老夫人護著倒還好,避著寧娥就是了,如今卻是避無可避。
「父親,您怕她做什麼,身正不怕影子斜,您寬容大度,不與人計較,到人家眼裡認定是你性子軟懦弱好欺負,您在禮部時間不短了,若是被御史台的人彈劾一本,你豈不是完蛋了,祖父對你期許高,尚書大人提攜你對你有恩,你被御史台的抓到短處,可知會對不起多少人?」寧伯瑾沒有主見,但心裡邊有數,牽扯到官職,他不可能會退縮。
寧伯瑾擰了擰眉,緊著寧櫻的手,「父親心裡有數。」他在禮部的時日長了,尚書大人和他說了些話,是譚慎衍找他提攜自己的,或者那時候譚慎衍就對寧櫻存了心思,礙於寧櫻年紀小沒有說破,青岩侯府門第高,譚慎衍是想抬高寧府的門第,寧櫻嫁給他,外邊的人不會說三道四,寧伯瑾乍想到這層意思,心裡不是滋味,譚慎衍尚且能為寧櫻做到這個份上,他當父親的卻比不過陌生人。
再抬起頭,寧伯瑾迫使自己不懼寧娥滿臉的冷意,緩緩道,「大姐可否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兒?」
「能有什麼事兒,一個妾室對我指手畫腳,一個晚輩指著我鼻子罵,三弟,你正是好性子,兩件事兒傳出去你就有名聲了?姨娘嘛,沒了再找一個,小六是你嫡女,不能太過縱容了,你早出晚歸忙抽不出空管教,我替你好好教導。」
寧伯瑾明白為何寧櫻不高興了,這個大姐,為人自私,做的事兒明明只為了一己私慾,說出來的話卻大義凜然,滿嘴仁義道德,幫他管教?寧娥把黃氏當做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