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就好。」皇上面無表情,眼裡卻不乏遺憾,他如果早日察覺明妃中毒,有薛慶平父子在,明妃就不會死,追根究底,是他的錯。
譚慎衍驚覺皇上反應不對,遲疑片刻,關懷道,「皇上保重龍體,別讓何時有心人得逞,六皇子,需要您。」
皇上失了神,六皇子需要他,明妃留下的,只有六皇子了,他要好好護著他,不辜負明妃的叮囑,以及他對明妃的承諾才是,於是,他道,「朕心裡有數,你著手去查吧,明日早朝,朕該有所行動了。」
譚慎衍蹙眉,抬眉掃了眼書案前疲憊倦怠的皇上一眼,心下不認可,但他是皇上,伴君如伴虎,譚慎衍不敢忤逆他,福身退了下去。
外邊,日頭更盛,青石磚鋪造的地面水漬乾涸,顏色新亮,他望了眼遠方的宮殿,緩緩走了出去。
寧櫻本以為譚慎衍要忙到很晚,但看他回來得早,心裡好奇,欲擱下手裡的筆,譚慎衍動作比她還快,三步並兩步上前握住她的手,「你畫你的,別斷了你的情緒。」
寧櫻畫的是寫意畫,全靠腦中想像,斷了思路,再提筆,畫出來的花草樹木都會不同。
寧櫻點了點頭,其實,他把話說開了後,寧櫻心底並未覺得有彆扭的地方,相處起來仍舊和之前一樣,上輩子的她不夠坦然從容,如今不會了。
而他,巧舌如簧,和那個惜字如金的侯爺也大不一樣,他們,懂得如何與對方坦誠布公的交流,有商有量,才是夫妻相處之道。
寧櫻端著調色盤,慢慢繪出蜀州的村莊,順便問起刑部監牢死人的事兒,譚慎衍沒有瞞她,一五一十和她說了,寧櫻思忖一番,對方行事沒有絲毫蛛絲馬跡,其城府深不見底,怕是謀劃多年了,放眼京城,她覺得除了皇后娘娘沒有其他人做得出來。
寧櫻心裡還好奇一件事,「記得回京後我找薛哥……」話說一半,看譚慎衍臉色有變,急忙改了口,「找小太醫為我娘診治,他拒絕了我,第二次,小太醫來寧府,是不是受你所託,你知道我娘是中毒?」
那會她擔心黃氏得了疑難雜症,只有薛墨能救她,所以才去求薛墨,沒料到是中毒。
而薛墨第一回診脈,後來又重新診脈,明顯是出現了偏差,譚慎衍知道她們中了毒,如何知道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