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慎衍失笑,他當日喝醉乃他們輪番上陣,他喝高了,腦子裡還有些意識,劉足金可是被人抬著下去的。
「皇上有意讓苟志進六部,看苟志的意思好像不太樂意。」京城水深,足智謀略勝過政績,苟志只想安安分分為老百姓做事,不想留在京城和人明爭暗鬥,這樣子的人,還真是少見。
第93章緣來是你
說這話的功夫,金桂端著綠釉雕花水盆進了門,她掀開帘子入室,見寧櫻一臉震驚的望著譚慎衍,清麗如芙蓉的臉因著驚訝略微怔忡,而譚慎衍靠在床頭的衣架前,笑而不語,她頓了頓,快速的放下帘子,眉眼小心翼翼瞥過譚慎衍,留意他點了下腦袋,又急忙退了出去,換做平日,她是要擰了巾子給寧櫻洗臉的,譚慎衍在,這些事兒反而輪不到她了。
寧櫻訝然許久,聽著帘子傳來晃動她回過神,怔怔道,「姐夫不想留在京中回來做什麼?他在昆州得心應手做得好好的,換個地方,什麼都要從頭再來,而且,去了其他地方想要回京,就只能等三年後了,豈不是埋沒了他?」
她有些不明白苟志的想法了,苟志兩袖清風,進思盡忠,任地方父母官能為百姓辦事不假,但畢竟能力有限,回京任職則不同,官職越高,手裡的權勢越多,他一呼百應,一句話吩咐下去,下邊的官員不敢不從,那樣造福的百姓會更多。
譚慎衍試了試水溫,取盆沿掛著的白色巾子,帶著巾子雙手放入盆里,沾了水擰乾遞給寧櫻,嘴角抿起嘲諷的笑,「他心繫百姓,身處何地都不太在意,可他不是一個人,身邊那位可是個嬌貴的,他不在意自己,也得在意你姐姐不是?」
「不會吧。」寧櫻抿了抿唇,直覺不太可能,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寧靜芸在昆州不是待得好好的嗎?如何想到回京了?
「什麼不會,這世上,不只有男人貪慕權勢,你們女人較真起來,厲害多了。」他展開巾子蓋到寧櫻臉上,寧靜芸那人野心勃勃,當初為了身份地位主動去清寧侯府做妾,程雲潤被摘去世子之位又放低姿態讓黃氏接她出來,那等心思,進了皇宮都不會吃虧,其心性堅韌,臉皮厚若城牆,京城上下,她居第二,沒人敢居第一。
寧櫻仔細想了想,沒準回京還真是寧靜芸的心思,她剛懷身孕若不是她的意思,苟志無論如何都會讓她靜心養胎,出了頭三個月再說。寧靜芸不顧腹中孩子火急火燎回京是怕錯過這次苟志要等三年吧。琢磨清楚其中的門道,寧櫻心裡愈發為苟志感到惋惜,由著譚慎衍的手隔著巾子在自己臉上搓也沒阻止,嘆息道,「姐夫為姐姐下廚做糕點,聽他話里的意思,像是熟稔慣了,她總身在福中不知福,來日沒人寵著她了,不知會不會後悔。」
「不會,以寧靜芸的心思,沒了苟志她還有其他,她心裡門清著呢。」寧櫻看來,感情不是最重要的,身份權勢才是,那種人,即使被所有人冷淡她也不在意,只有手裡握著點東西就成,這也是為什麼昆州地震寧靜芸抱著盒子捨不得撒手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