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不重不輕在寧櫻臉上搓了幾下,隨即拿開巾子,發現她臉上的妝容沒擦乾淨不說,反而暈染成水墨畫似的,極為滑稽,他眉毛一挑,笑了起來。
寧櫻對他忽然沖自己笑有些摸不著頭腦,「怎麼笑得陰陽怪氣的,你又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成?」
譚慎衍揉了揉她臉頰,轉身走到床前,掏出枕頭下的銅鏡,寧櫻心有疑惑,跟著走過去,譚慎衍掉轉頭,舉起手裡的銅鏡,剛開始沒反應過來,待看清鏡子裡的容顏,驚呼起來,「你故意的。」
忙掩了面走到四腳架前,彎腰,掬了捧水使勁搓洗自己的臉,罵起譚慎衍來,她沒束起袖子,這會兒衣袖染水濕透了,且水順著她手臂流,腋窩處也濕了。
女為悅己者容,譚慎衍心知這回得罪寧櫻了,忙遞上手裡的巾子,奈何寧櫻回都不回他一個眼神,繼續拍著臉,臉都紅了,譚慎衍不知道女人洗臉這麼麻煩,只得放軟了姿態一個勁的賠禮道歉,肚子裡積攢的甜言蜜語搜颳了一通都沒能讓寧櫻展顏。
寧櫻和他慪氣,一晚上都沒搭理他,譚慎衍把人抱在懷裡,軟硬兼施,總算在睡前讓寧櫻消了氣。
翌日,衙門有事,譚慎衍起床時寧櫻還睡著,想到昨晚她背過身,氣惱的模樣,譚慎衍好笑,這些日子,寧櫻夜咳的毛病好了許多,隔一兩晚才會咳,假以時日定會好起來的,他替寧櫻理了理被子,天熱了,寧櫻捂得嚴實,待會太陽出來她恐要被熱醒,譚慎衍想她多睡會兒。
出門時,福昌和福盛站在門口,兩人身穿天青色長袍,福盛皮膚好,衣衫穿在他身上顯得儒雅,福昌黑,被衣衫的顏色襯得愈發老氣。見著他,二人立即走上前躬身施禮,福昌稟道,「熊大在晉州遇到埋伏了,人剛回來,有話與您說。」
熊大熊二當時去晉州秘密押解葉康回京,沒驚動任何人,離開時熊大察覺晉州不對勁,留下來查探,傳回來的信件中沒說晉州有異樣,不成想回京路上有人設了埋伏,福昌將熊大的情況說了,又問道,「可要奴才再去晉州打探一番?」
「你照照鏡子,再去趟晉州,回來媳婦都娶不上了,先聽聽熊大怎麼說吧,引得對方痛下殺手,他定是發現了什麼。」譚慎衍瞅著天際徐徐染紅的雲層,眉梢閃過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