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慎衍的眉目稍顯凌厲,薛墨立即不做聲了,只得又嘆氣,轉移了話題,「嫂子沒事兒吧,寧府一窩子糟心事,難為她安安穩穩嫁過來了,青竹院沒鬧真是可喜可賀。」
胡氏和譚慎衍暗中交鋒好幾年,胡氏拿捏不住譚慎衍,對寧櫻就不好說了,不過寧櫻也不是省油的燈,婆媳兩斗得你死我活想必十分精彩,想到這,眉梢不由得生帶了看好戲的意思。
「你別擔心她吃虧,你在晉州的時候沒發現晉州金礦不對勁?」
「那會兒保命要緊,我哪會注意其他,你說承恩侯府真的牽涉其中嗎?齊閣老在朝堂呼風喚雨,聲望高,早前昆州地震,去賑災的大臣是他的門生,若我們沒有證據就攀咬上承恩侯府,接下來的日子只怕不太好過。」薛墨不愛過問朝堂的事兒,他做的是救死扶傷,而朝堂爾虞我詐,想的是怎麼害人,有違他的心思,如果不是關係到薛怡,他才懶得管呢。
說起薛怡,薛墨又想起一件事來,「你說當初皇上為六皇子選妃,怎麼就挑中我們薛家了呢?我爹那會還不是院正,不過小小的六品官,六皇子可是最受寵的皇子,門不當戶不對的……」
譚慎衍握著筆,蘸了蘸墨,輕聲道,「聖心難測,皇上挑中薛姐姐自有他的道理,你有空琢磨那些,不如好好做點其他的,薛叔張羅著給你說親,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和薛叔說說,否則薛叔當為自己找媳婦似的把人家姑娘定下了有你哭的時候。」
自薛墨娘死後,薛慶平全部的心思都在藥圃上,說親在他看來是浪費時間的事兒,薛墨自己不留神,以薛慶平的眼光,不知挑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回來。
薛墨嘴角一抽,苦不堪言的哀嘆聲,「我爹的眼光也不差吧,當初我娘不就是我爹選的?你說人為什麼非得成親,不成親照樣過得好好的,娶個媳婦挨著自己睡,脖子上隨時懸著一把刀,凡事還得將就對方,你說我好好的,幹嘛給自己找罪受?」
薛墨身為大夫,後宅的爭鬥見了不少,男人們在外邊刀口上舔日子,女人們在後宅血雨腥風,一點不太平,想要多活幾年,離女人遠點錯不了,他到過的地方多,有妻子不滿丈夫納妾最後給丈夫下毒的,還有貪戀丈夫錢財和姘頭謀害丈夫性命的,夫妻不和,同床異夢的例子更比比皆是,他對女人提不起好感,一點成親的欲望都沒有。
「過得好好的?一年四季衣衫沒人做,身邊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,喝醉酒回到屋裡冷冰冰的,想找人說個話吧,身邊都是群小廝,還得擔心傳出好龍陽的名聲,娶個媳婦好處太多了,你成親自己體會吧。」譚慎衍專心寫信,待信寫完了,擱筆才驚覺薛墨震驚的望著自己,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,他挑眉,意味深長道,「改日我和薛叔說說為你找個溫柔可人的媳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