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監低著頭,雙手交疊在胸前,緊張得瑟瑟發抖,尾音都有些打顫,「奴才會如實轉達三皇子的,還請譚尚書有空了,陪三皇子暢聊一番才好。」
「會有那麼一日的,我還有事,先回了。」
太監動了動手,不知該說點什麼,他一個時辰前才升了品階,許多事兒不知怎麼做,遲疑間,只得低頭給譚慎衍行禮。
譚慎衍越過太監徑直往前走,回到刑部,不等他派人把紹門他們抓來,幾個守門將軍老實,自己來刑部找他交代昨晚的事兒,三人說法一致,篤定傳旨的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,紹門沒見過皇后娘娘身邊的人,昨晚他命人把昨日他看到的人畫下來,紹府的人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人,由不得他們不信。
「譚尚書,下官要知道您出城是辦事的,萬萬不敢攔您,下官有眼不識泰山,還請譚尚書別往心裡去。」紹門不知自己哪兒運氣不好,竟讓他落到譚慎衍手裡,雙方素來井水不犯河水,哪怕譚慎衍在朝堂和紹興有些不對付,卻也是在公言公,沒私底下使過絆子,紹門連連朝譚慎衍作揖,低眉順耳,倒是安分了許多。
譚慎衍翻閱著手裡的公文,沒著急回答,東西城門的守門將軍見譚慎衍臉色不好,斂眉說起昨晚的事兒,譚慎衍抬眉,目光灼灼的盯著幾人,若有所思道,「你們能坐上這個位子,該想想怎麼做,皇后娘娘管理後宮,如何會過問朝堂之事,皇后娘娘的指令,你們說說,皇后娘娘的什麼指令?」
幾人立即不作聲了,承恩侯犯罪,皇上高高舉起低低落下,他們芝麻大點官,怎麼敢忤逆皇后的意思,看那人穿著宮人的衣裝便沒有多想,下令把城門關了,真不知是有人假傳皇后娘娘旨意,栽贓到他們身上。
譚慎衍繼續翻著公文,眼皮子都沒掀一下,紹門是紹家的人,消息來得快,看譚慎衍充耳不聞,他遲疑了會,小心將在紹府聽來的事情說了,紹興入內閣多年,積威甚重,紹門靠著紹家得來這份差事,平日沒少到處炫耀,紹府的人看不起他,紹門知曉原因,他湊到譚慎衍耳朵邊,捂著嘴,輕輕道,「聽我那堂伯父說起過朝廷的一些事兒,承恩侯府在暗中斂財,做招兵買馬用。」
譚慎衍倪了紹門一眼,看得紹門渾身哆嗦,他拍了拍自己雙唇,悻悻道,「下官是偶然聽人說起的,真假不知,結合之前晉州福州金礦的事兒,不是沒有可能,我堂伯父的性子你明白,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不會往外邊說,齊老侯爺仗著門生多,素來囂張,你如果把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,齊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。」
紹門還想拿昨晚臨天街發生的廝殺說事,他估摸著形勢,刺客是奔著國公府去的,至於為什麼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下,全部殺了,他卻是不知道了。
譚慎衍沒吭聲,繼續審閱手裡的公文,紹門熱臉貼了冷屁股,不敢有絲毫不滿,相反,臉上一直舔著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