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成想,薛墨醫術高明,短短數月就將她臉上的雀斑去掉了。
回想那幾個月的忍耐和艱辛,姚氏覺得一切都值得,至少,她有勇氣抬頭挺胸的做人,不畏懼任何人的目光。
自卑能摧毀一個人,自信能挽救一個人。
遐思間,床前的屏風一暗,從里走出個英俊偉岸的少年,「還照鏡子呢,被你丈夫的醫術嚇著了吧,你可得對我好點,如若不然,小心一覺醒來又滿臉雀斑咯。」
姚氏翻了個白眼,充耳不聞,專心致志繼續描眉,今日是板藍根百日宴,她當娘的穿得光鮮體面才成。
得了漠視薛墨也不生氣,這種漠視他早習以為常了,掩嘴打了個哈欠,側目看紅菱也在,眼裡閃過疑惑,「你怎麼來了?」
紅菱福了福身,沉穩道,「夫人讓奴婢瞧瞧各院點綴甬道小徑的盆栽,別絆著眾位小小姐,小少爺了。」
薛墨厚臉皮的搬了凳子挨著姚氏坐下,漫不經心道,「夫人說得對,絆著板藍根不要緊,芽芽皮膚嫩,摔著了得多疼啊。」說到這,他不知想起什麼兀自嘆了口氣,轉而看向全神貫注的姚氏,輕佻著眉道,「姚氏,你說說你怎麼肚子就不爭氣呢,生個閨女多好,全京城上下,誰不想要個女兒,卻偏偏蹦出來個兒子,哎……」
末了又是一聲嘆息,像極為苦惱似的。
啪的聲,姚氏重重放下手裡的眉筆,她為薛家繼承香火,到頭來竟然嫌棄她,她撇嘴道,「你不是自吹醫術天下無敵嗎,真有本事,你研製出一種生女兒的藥不就行了?最好是那種不用等十個月才呱呱墜地的藥,讓人吃了後立即就能生出女兒的那種,我不坐月子,每天給你生一個……」
「……」他倒是想,可每天一個,一年就三百五十六個,府里得多天三百多位奶娘,多三百多位丫鬟,薛府不差錢,再多的人都養得起,可幾百號人的住處是問題,府里但凡有空閒的地方全栽種了草藥,哪有地兒讓她們落腳?
姚氏見他面露沉思,竟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,她哼了聲,拿起眉筆,繼續描眉,好一會兒,才聽邊上的薛墨道,「姚氏,我覺得你近日脾氣越來越大了,雀斑沒了過河拆橋呢。」
不等姚氏回答,門外走來一暗色服飾的婆子,她立在門框邊,中規中矩的俯身道,「世子爺,羅夫人請您去一趟,說是有事與您商量。」
聽了這話,姚氏手一頓,眉筆划過眉上,留下一條線,好好的眉,就這麼毀了,姚氏當即臉色不太好,陰陽怪氣道,「果真是華佗轉世,整個京城的婦人小姐都搶著看病呢。」
婆子當沒聽見,眼觀鼻鼻觀心,不怪薛墨在京城炙手可熱,女為悅己者容,誰不希望自己成為獨一無二般存在的美人?
整個京城,只有薛墨有這個能耐,不僅能讓你五官變得精緻,神采奕奕,在女人病症上更是一等一的好手,薛墨開的藥方,在京城能哄抬上千兩銀子。
偏偏,薛墨又是個從不會跟錢過不去的主,暗中掙的銀子都能攢一座庫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