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及時對症下藥,那便只能渡出去些自己靈力緩和他病態,可人多眼雜的地方到底不適宜暴露她不凡的舉動,陸煦也不一定會任她打暈,所以如此想著,索性將人攙扶著走去前方偏僻些的道觀,那陳舊的龐大建築少有人看守,正適合清淨。
萬萬沒想到的是,就當她拉著身後男子橫衝直撞進一處靜謐庭院後,手中的靈力才慢慢匯聚起來,已氣虛於捂胸強壓咳意的陸煦則癱坐向草地間的石凳間。
草長足以蓋過人腳腕,連她都還未出手,一陣騷動便自草中翻騰而出,若不是妖氣突然濃烈,她也不會下意識就撲向危險環繞的陸煦。
而電光火石之間,仍舊還是有身後男子吃痛的悶哼入耳,腳下蠕動的長條又進而準備卷上她腰際,被她極力掙開。
“嗬!竟然只是凡人……就這樣也敢打攪人清閒!”月色中一名滿面蛇斑的女人站起身嗔怒道,看白荼拉著陸煦手臂向後退,又迅速以蛇尾襲去。
不過很快遭了一記分明是妖力的霹靂而退縮回來,原本還睡意朦朧的女妖不禁愕然地瞪那使力者:“你……”
“你想吃人?”白荼根本不給她指出自己妖身的時間,只是立即抬了抬下巴,一手上下指著她不悅道,“這兒又不是你的地盤兒,況且你這麼狂,對得起那滿身道符嗎!”
能長住道觀里,滿身符紙的妖,定是被道人降服還不安心修道的,大家素不相識,但看陸煦捂了掛彩手臂徹底蒼白臉色的樣子,白荼就起了火氣。
那蛇妖則被戳了心底痛處,更加要叫囂:“好囂張的丫頭,再礙事信不信連你也吞了!”
說罷便又轉化巨蟒真身恐嚇,但架勢是當真要開葷。
挨蛇尾橫向掃了幾圈的白荼開始迅速閃躲,被動多了也不得不出手相擊,一面應:“嗬,你既然不識相離開,無妨奉陪!”
於是便以人身同那大蛇扭打一處,不在陸煦面前動明顯的法術和人打架到底吃力許多,無奈步步後退閃躲,任藤草飛舞了漫天,一隻手還試圖去勾倚靠樹幹的男子一同奔跑。
不使法力光使四肢力量,白荼自認當然不是人家近千年修為的對手,所以上上策自然是跑為最宜,期間沒能支撐住蛇毒的陸煦直截倒地,令她不得不大施法力救人。
待昏睡了一天兩夜的陸煦在益王府醒來,海市的經歷便仿佛成了一場夢,不過他徹底清醒時還是確信發生過,畢竟床沿時不時抓他受傷手臂查探的女子是真的。
見他睜眼一直看著自己,白荼一激動便抓了他手臂緊握道:“你怎麼樣,有沒有好許多,癆疾和蛇毒,誒……”
那手臂卻突然用力掙脫開來,弄得她一陣忐忑心慌。
“怎麼了?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,”她疑惑得都悻悻然,還當他是怨她帶上他大意闖妖窩,便綿軟了語氣道,“我承認是我不該帶你犯險,可我也守了你兩天沒合眼……哎,總之以後不會有那樣的疏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