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親父子,表面清風雅正滿嘴仁孝,實則最會為自己找藉口,就他所知,譚辰清自結婚起就賣了手裡的書籍,說法全身心地為譚家開枝散葉,以便把振興家業的宏偉大志託付下去,不知道的以為他急需生兒子繼承金山銀山呢,虛情假意的東西!
半個時辰後,扛著半捆柴火,以『衣錦還鄉榮歸故土』姿態回到家的譚振興發現,他父親看他的眼神極不友好,他不知自己又做錯了什麼,繃住戰慄發顫的雙腿,四平八穩地走向後院,父親常說,言行舉止彰顯讀書人的氣質,哪怕累得筋疲力竭,讀書人的文雅不能丟,他咬緊牙關,哪怕到了後院,也是將柴輕手輕腳的放在地上。
譚振學有樣學樣,哪怕雙腿不受控制地打顫,仍是非常從容地擱下柴火,慢吞吞的解開繩子,攤在院子裡曬著,完了收起繩子,拿到雜物間放好,確保沒出任何紕漏,兩人才敢去向譚盛禮復命,「父親,我們回來了?」
「嗯,下午繼續。」譚盛禮惜字如金。
兄弟兩感覺雙腿顫得快要不聽使喚了,譚振興微微彎腰按住,注意到他的動作,譚盛禮冷眼掃過去,「怎麼了?」
「沒,沒事。」不好意思說扛回來的柴是用腳踹斷的,太丟臉了,百無一用是書生啊!!!
他不說,譚盛禮又問譚振學,譚振學老老實實說了始末,沒辦法,刀不好使,腳踹來得快,踹兩下柴就斷掉,兩人滿心歡喜以為找到竅門,下山時才發現,用腳過度,不聽使喚了。
譚盛禮不予置評,柴回來就行,至於方法……隨他們樂意。
下午再出門前,兄弟兩拉著譚佩珠好好問了問,譚佩珠告訴他們,就是使勁砍,沒有技巧可言。
好吧,兄弟兩照做。
然而傍晚回家就後悔了,晌午只感覺雙腿打顫不聽使喚,這會雙手都不聽使喚了,握筷子的力氣都沒有,四肢又酸又痛,比跟劉家兄弟打架還痛,在譚辰清跟前兄弟兩還能忍著,各自回屋忍不住了,嗚嗚嗚的又哭了起來。
夜裡清靜,兩人的哭聲此起彼伏,譚盛禮火大,「還有力氣哭是不是?」
聲音穿牆而過,院裡頓時安靜得再無半點聲響,譚振興委屈得不能自已,汪氏安慰他,「剛開始幹活都這樣的,習慣就好了。」
譚振興:「……」妻賢夫禍少,他都是被汪氏給連累的,他抓過被子蓋住腦袋,不想和汪氏說話。
一夜無話。
清晨,天微亮譚振興就起了,連續兩日,嚇得他開門都產生陰影了,好在門外沒人,院子裡靜悄悄的,鳥聲蛐蛐聲在叫,他太累了,琢磨著要不要回屋接著睡,到底害怕睡太晚遭毒打,邁著那軟綿綿的腿走向上房,譚辰清房間的窗戶開著,譚振興瞅了眼,床上沒人。
床上竟然沒人!!
第9章 才高八斗
譚振興太陽穴突突直跳,想到什麼,驚慌失措地走向堂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