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無事。」
譚振興他們這會兒去了碼頭,屋裡沒人,譚盛禮亦要出門就沒留蔣舉人喝茶,哪曉得剛走出樓,就看台階邊站著個少年郎,譚盛禮認得他,廖遜兒子廖謙,氣質冷峻,那日過道上的讀書人都不敢與之搭訕,譚盛禮看向他身後,不見廖遜。
廖謙拱手給他行禮,「見過譚老爺。」
譚盛禮還禮,「不知有何事。」
「父親得知你要去薛家族學,能否捎上晚輩。」
廖遜和薛夫子私下關係不錯,薛夫子曾請父親去族學訓教過那些孩子,奈何太過頑劣,父親也沒法子,聽說譚盛禮要去,父親讓他跟著去瞧瞧,學學譚老爺的為人處事,父親說譚老爺有譚家帝師風骨,和那樣的人接觸受益無窮。
譚盛禮沒有拒絕,「走吧。」
薛家族學離得不遠,兩人走路去的,廖謙幫譚盛禮拎書箱,聽譚盛禮問起他父親的身體,他眼神暗了暗,「陳年舊疾了,需天天喝藥養著……」說著,他側目端詳起譚盛禮,記得父親在譚盛禮的歲數時就有白髮了,而譚盛禮瞧著很年輕。
注意到他的目光,譚盛禮偏頭,廖謙尷尬,「那日回府後父親很高興。」
吃了藥,像個興奮的孩子睡不著,翻出祖父的手札看了通宵,說以曾祖父和祖父的選擇為榮,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,比起眼前的歡愉,遠處的歡愉更為人嚮往憧憬,還說起那位帝師,遺憾沒有早生幾十年,否則真想瞻仰其風姿,到底是何光風霽月的人能教出他祖父那般的人,可惜他自己教書二十餘年,狀元榜眼探花皆有,卻沒有誰有他曾祖和祖父的志向了。
廖謙又看譚盛禮,譚盛禮抿唇微笑,「高興便好。」許是學生後人的緣故,譚盛禮看廖謙覺得親切,問他平日讀什麼書,是入仕為官還是像他父親般入學教書。
「在讀《莊子》,來年想下場參加會試,為官還是教書我沒想過。」語畢,廖謙覺得回答不妥,補充道,「為官吧。」
做老師太累,父親最為國子監祭酒,但並不開心,他知道父親嚮往的是什麼,但因誓言在,他永遠不會離開京城的,如果有機會,他想去京外瞧瞧。
「想做什麼樣的官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