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,她銘記了很多年。
但2008年傅宅,他和她早已三十而立,再相見似乎只剩下物是人非。
他說:「如果再有下一次,莊顏於我,將會是死人一個。」
上一句話那麼溫暖,下一句話卻是那麼冷……
莊顏不知呆立了多久,直到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,她循聲望去——
走廊里,身形挺拔的傅寒聲,正和素衣蕭瀟慢步走來。蕭瀟在經過她的身邊時,似是想基於禮貌說些什麼話,傅寒聲卻在這個時候撫上了蕭瀟的肩:「趕時間。」
他的手臂上還搭著蕭瀟的外套,說完這話摟著蕭瀟離開,對她卻是視若無睹。
莊顏沒忍住,她是真的沒忍住,也不管是不是有他人在場,終於忍不住滿心悲痛,痛哭失聲。
溫月華皺眉,再看傅寒聲,他步伐未停,摟著蕭瀟卻是越走越快。
☆、其實很簡單,其實並不難
塵世穿梭,時常會覺得身不由己。
如果這天下午,傅寒聲不來傅宅,蕭瀟或許會在溫月華的床上睡到日落黃昏,但傅寒聲來了,蕭瀟從睡夢中掙扎醒來,她用幾分鐘的時間穿鞋、洗臉、梳頭,有條不紊的完成著日常起床工作。
臥室沉寂,蕭瀟忙碌的時候,傅寒聲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等待著,他不說話,是因為有些話不宜在傅宅說。
這裡是傅宅,蕭瀟平時也沒有化妝的習慣,但她走出溫月華臥室,臉上已有最精緻的妝容,那樣的妝容跟化妝品無關,跟表演有關。
臉上作畫,那畫是給別人看的。
客廳里,溫月華是看畫人,莊顏也是看畫人,傅家極力維持著家和萬事興,蕭瀟也有心成全,但莊顏哭了犍。
壓抑的哭聲在傅寒聲和蕭瀟的身後突兀響起,蕭瀟步伐微滯,卻因傅寒聲步伐未停,於是只能被動的隨他越走越遠。
發動引擎,駛離傅宅葡萄園,傅寒聲抿唇不語。他在傅宅不說話,是因為傅宅說話時機不對,但眼下出了傅宅,他依然不說話,是因為他在斟酌語句。他跟別人講話不需要再三斟酌,但他妻子需要,語句不合適不行,態度不好也不行。
他的過往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,太沉,太重,也太陰暗。他和莊顏、傅宜喬之間自小到大經歷了很多事,他也確實差點就要和莊顏結婚。諸如此類的事情,他需要跟蕭瀟好好的講一講,說一說,不見得她就會感興趣,至少他要讓她明白,他和莊顏之間的那點事,早已是過往雲煙,莊顏犯糊塗把耳環「遺落」到床上給她添堵,她不高興,覺得委屈可以告訴他,他是她丈夫,她應該告訴他,即便是鬧一鬧也是可以的。
他有滿滿的一堆話要對她說,卻在要開口時,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「無從說起」,與此同時上午他被避~孕藥事件和她說出口的話給氣壞了,變著法,變著姿勢的折騰了她一上午,她哭得嗓子都啞了,那麼傷心,那麼惱,現在想起來,他只覺得有些尷尬,就是這份尷尬,致使他糾結難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