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婚姻是一日日磨出來的,好比蟲蛹化蝶,蛹在化蝶之前,它需要經歷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,更要具有煎熬精神。
他和她很像,靈魂殘缺,遇事不輕易妥協,這種人沒什麼不好的,但兩個太過相似的人碰撞在一起,勢必會摩擦出火花,縱使不言語,只氣勢便能傷人傷己。
但在這裡,他需要妥協,需要退讓。
「瀟瀟。」傅寒聲終於開口,打破沉默。
蕭瀟從上車後就一直很沉默,臉色不太好,確實是好不到哪裡去,被他折騰了一上午,中午又沒怎麼進餐,可謂是心力交瘁。
此刻,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,長發側編垂落一旁,松松的辮子,傅寒聲倒是很想伸手摸一摸,基於妻子臉色不好,被他忍住了。
蕭瀟望著窗外,其實窗外倒也沒什麼可看的好風景,她是純粹不想看到他。
這一點,傅寒聲不可能不知道,所以他略微緩了緩語氣,聲音再次響起,隱隱輕嘆:「昨晚看到耳環,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
傅寒聲上午態度不好,做的事也不好,若是蕭瀟有情緒很正常,若是好幾天不搭腔,對他視若無睹,也在情理之中,他問這話,本不指望她開口,誰料蕭瀟卻開口應話了。
「一個是想做就做的妻子,一個是感情深厚的青梅,傅先生知道這事,打算怎麼解決?」她問這話,沒有任何情緒外露,也不期待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,她那麼平靜,平靜的傅寒聲直皺眉,偏偏她的語氣里夾雜著諷刺,惱意緩緩外滲。
傅寒聲知道他上午說的話在無形中傷到了她,惹怒了她,那句「想做就做」讓他一時語塞,但談話還在繼續,於是好言好語道:「寧波對你說的話,你只可聽一半。我和莊顏不管以前如何,現如今只是親人,但你我是夫妻,夫妻一體,出了事,我自然是護著你。」
蕭瀟詫異傅寒聲的話,她轉眸看了他一眼,眸光幽深。她有很多理由可以詫異,比如說:1、寧波竟自己受不住心理防線,率先坦白之前兩人的談話,以至於傅寒聲知道寧波跟她提起有關於他和莊顏、傅宜喬的過往。2、莊顏把耳環丟到床上,致使她堵心,他在這件事情上選擇護她,而不顧及莊顏感受,倒是挺讓她吃驚的。
蕭瀟移開眸子,並不是懷疑傅寒聲話語間的真偽度,他沒必要撒謊,也沒必要糊弄她。不期然想起她和傅寒聲離開傅宅時,背後傳來的痛哭聲。
中午吃飯,她當著眾人的面拿出耳環,就算不是老太太,寧波怕是也會告訴傅寒聲。莊顏是一個心有千千結的女人,能讓她哭泣的,唯有愛情。
莊顏的愛情,是傅寒聲。
蕭瀟不曾參與傅寒聲和莊顏之間究竟有過怎樣的對話,但她猜測,傅寒聲定是傷害了莊顏,要不然何至於讓莊顏人前失控?
那可是他的舊愛,可是他的紙飛機小女孩,可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