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書赫突然一笑,手中香菸早已燒到盡頭,燙傷了他的手,被他用力的扔到了窗外,聲音冷冷傳來:「唐媯,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嗎?我慶幸毀你在先,否則我遲早會葬身在你手裡。」
蕭瀟血液涼了,心跳止了。
她的腦海里燃燒著熊熊火焰,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著,當她目光殺向徐書赫時,一雙眼眸仿佛是蠍子倒鉤上的毒刺,只剩陰毒。
「是你——」
這樣的聲音與其說是從唇齒間發出來的,還不如說是被蕭瀟使用全身力氣「喊」出來的,但她沒有喊出來,那聲音是吞人的饕餮,渲染而出的只有殘暴。
「不錯,是我。」徐書赫的嗓音裹在吹進來的晚風裡,顯得異常輕鬆:「是我害死了你爸爸,他必須死,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我想要的一切,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他毀了我的婚姻,我的事業?」
蕭瀟心裡困著一隻暴躁的獸,她需要無數次深呼吸才能遏制她的殺意,但胸口太憋悶了,以至於她再開口說話,嗓音沙啞,隱隱帶喘:「建築工地腳手架倒塌,兩死一傷,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?」
徐書赫聲音放低:「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,泄露秘密,怪只怪你父親知道的太多。」
蕭瀟狠狠的咬著銀牙,她看著徐書赫是如何把笑容演變成了一把猖狂無度的刀,她告誡自己忍耐,告誡自己稍安勿躁,但她的眼睛卻出賣了她的情緒,那裡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。
「阿媯,你父親算什麼東西?他喜歡的女人被我占有了20年,直到現在你母親還是我的女人,別人見了她還不是要尊稱一聲徐太太。2003年,當你母親親手打翻你爸爸的骨灰時,我當時多想狂笑一場,你說蕭靖軒該有多死不瞑目啊!猝死之後,只燒成那麼可憐的一把灰,卻被他最深愛的女人一把給打翻了,你說可不可憐?」徐書赫看著臉色發青的蕭瀟,突然爆笑出聲:「其實你最該怪的那個人不是你母親,而是你自己。只怪你心氣太傲,你見唐家墓園有我一塊墓,所以不甘心,一定要把你父親葬進唐家墓園。你可真傻,蕭靖軒活著時不是我的對手,死了之後更不可能在我的地盤上撒野稱霸。」
徐書赫單臂扶著椅背,那樣的姿勢,似是把蕭瀟禁錮在了他的天地里。
距離相近,他的聲音很低,低得仿佛能鑽進蕭瀟的骨髓之中:「我早說過,他比不過我。他深愛的妻子,被我日日夜夜霸占著;他幸福美滿的家庭,不過數載而已,可我呢?我和他妻子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,還生了一個女兒,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很開心,開心了20年。他的事業被我接手替代;他的女兒,現如今名聲掃地,未來人生一片慘澹。其實我還真是有些遺憾,該讓你爸爸看到這一幕。我和你爸爸較量,勝利者是我;你和伊諾較量,勝利者是伊諾。你們父女永遠都是我和伊諾的手下敗將,一朝敗,次次敗。」
徐書赫笑容輕飄,挑釁諷刺意味很濃,他是該如此猖狂,現如今的蕭瀟對於他來說,就想是一條被人拋上岸的小魚,缺水掙扎,只待烈日暴曬,遲早會發臭,腐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