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春嘆道:「若是不苦的藥就好了,至少主子肯喝啊。」
次日早上東淑跟明值等起了個大早,門上已經備好了車馬,正要啟程,就見有一行人從街上來了。
東淑以為是蕭憲,止步細看,才發現竟是李衾!
那邊李衾打馬而來,淡淡地道:「這就要走了嗎?」
東淑道:「正是,李大人如何來此,莫非是找蕭大人的?」
李衾道:「哦,蕭憲病了,托我來送行的。」
東淑頷首道:「蕭大人有心了,只是很不必勞煩李大人,我自己出城就是了。」
李衾道:「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,江夫人不必客氣,請吧。」
東淑見他這樣,當下不再謙讓,於是也上了馬車,一行往城外而去。
馬車出城,碌碌而行,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六七里地,東淑叫停車,自掀起車簾道:「李大人,已經夠遠了,可以留步了。」
李衾看看前頭的長路,又看看東淑:「也好。千里搭敞篷沒有不散的宴席。我就不遠送了,江夫人……且自珍重。」
東淑一笑:「多謝。」
放下帘子,馬車便仍往前奔去,李衾一行卻立馬原處,良久沒有動。
話說東淑這邊兒走了有半個時辰,安靜太平。
東淑因為昨兒睡得晚,又起的太早,她打了哈欠,靠在車壁上迷糊。
直到馬車顛簸的時候,東淑一個愣怔醒來,脫口叫道:「子寧!」
睜開眼睛,卻見是甘棠跟明值在身邊,東淑的心怦怦跳,倉促間並沒醒悟自己剛叫過什麼,便撫著心口道:「我剛剛嚇了一跳。」
甘棠道:「難道又做噩夢了?做噩夢也罷了,怎麼又叫李大人呢?」
東淑一怔,明值在旁忙道:「叫你別說的怎麼又說了?」
甘棠道:「現在不要緊了,咱們都出京了,也早跟侯爺和離了。」
東淑給他們這沒頭沒腦的說的越發愣了:「你們在說什麼?」
甘棠道:「奶奶還不知道呢?之前從回京的時候,你不是病了一場嗎?病中你常常喚『子寧』,我當時以為你喚小公子的,後來到了歲寒庵,才知道李大人的字是這個。」
明值之前處處警惕,可如今就像是甘棠說的,畢竟已經出京了,料必無礙,於是才也問道:「姐姐,你之前也不認得李大人的,怎麼就知道他的字,還在夢裡叫嚷呢?」
「他的字?是……」東淑看著明值,「子寧?」
這兩個字脫口而出,如同轟雷掣電一樣,她想起剛才迷糊中「夢見」什麼了。
——「你等我回來,我定會凱旋而歸,不會讓你失望。」
但她很捨不得,哭著抱住他不肯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