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淑聽了這句,才有些忍不住了。這件事上她心裡也藏著一點愧悔的,雖然說和離文書不論如何一定得拿回來,可也沒想要了他的命。
於是道:「侯爺可好了嗎?怎麼皇上還說你身上的毒沒全消呢?」
李持酒見她問起這句,心裡一股股的往外冒熱氣兒,覺著自己受到了關懷,便笑道:「好極了……」
貿然冒出這句,迎著東淑疑惑的眼神,才又道:「啊我是說,那個毒有些厲害,要不是我當時反應快,身子又好,這會兒你就要當寡婦了。」
他果然是三句話不離本行,本來這句是發自他內心的,可是在東淑聽來,自然又是輕薄了。
當下便又蹙了眉頭:「鎮遠侯!」
李持酒卻也自知失言,便轉頭呸呸地自己亂啐了幾口,笑道:「我瞎說的,算不得數。你可別生氣……若是氣多了容易傷身。」
東淑本有些惱,可見他言裡話外竟都是殷勤,實在想不通他是何意了。
又因身邊都是宮女太監,說話不便,東淑便站起來:「侯爺你近前一步。」
鎮遠侯聞言如聽軍令,立刻跳起來,他的人高腿且長,三兩步就到了東淑跟前。
反而把東淑嚇得後退,以為他又瘋了,便道:「你幹什麼?」
李持酒忙止步:「你叫我過來的。我沒做什麼呀。」
東淑警惕道:「沒叫你這麼靠前。」
李持酒笑道:「那好吧,這個距離如何?」
東淑見他循規蹈矩的沒做別的,才定神,因放低了聲音問道:「侯爺,我先前已經給你說清楚了,你難道不信嗎?」
李持酒眼珠一動:「你是說在別院時候告訴我的?」
東淑點頭。
李持酒笑道:「我當然是信的。」
「你若是信,怎麼還這麼糾纏不清的?」東淑越發不明白了。
李持酒望著她的雙眸,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,自打知道了她的身份,眼前所見,越來越像是他心底的那個人。
比如現在,這雙眸子裡閃爍的,是生生動動的疑惑,跟暗藏的那些小脾氣,幼貓爪子似的撓著他的心。
「我沒有糾纏不清啊。」鎮遠侯回答。
東淑道:「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?」
「跟你說話。」
東淑鼻孔冒火:「你夠了!」
她噴了這句,深深呼吸:「侯爺若是不死心,或者是因為愧疚的緣故想從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,你就錯了,也是白費心了,而且你以前也說過什麼……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,不過是個女人而已,現在,侯爺是時候換一件新衣服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