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夫人含淚點頭:「知道了,你不用操心我,只記得娘一句話,什麼建功立業,大將軍,上柱國之類,都不要緊,只要你全須全尾安安穩穩的回來就行了。記住了嗎?」
李持酒笑:「記住了。一定做到。」
蘇夫人拭淚,又道:「記得去祠堂多燒兩炷香。」
鎮遠侯磕了頭退出來,去祠堂上香。
蘇夫人坐在原地,彷徨無措,想要大哭,卻又怕驚動了鎮遠侯,便只用帕子掩著嘴忍淚,這時侯倒是想找個能說話傾訴的人,只可惜放眼府內,竟沒有一個!
這一夜李持酒回到房中,乘雲早把包袱收拾妥當,也無非是幾件換洗衣裳之類。
李持酒躺在榻上,知道明兒早起,得快些安睡。
不料卻毫無睡意,耳聽得外頭北風敲窗,李持酒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,舉在眼前看了半晌,又深深嗅了嗅,放在唇上親了一下,最後才小心翼翼重又放了回去。
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胸前,心神似乎安穩了些,這才重睡了過去。
次日絕早起身,匆匆洗漱了,先去老夫人那兒,聽丫鬟說蘇夫人昨兒幾乎沒合眼,李持酒便不叫驚動,只在房門口磕了頭,就往外去了。
點了隨行的將士出城,將到城門口,卻見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。
車內的人掀起半邊帘子正打量,李持酒看清是誰後立刻下馬奔了過去:「蕭大人?」
原來裡間的正是蕭憲,蕭憲並不下車,透過車窗看著李持酒:「要出發了?」
李持酒仰頭看著他:「是啊,蕭大人怎麼來了?這城門口的風忒大,別吹的您頭疼。」
蕭憲望著他過分明朗的笑臉,猶豫了會兒才道:「所以我並沒下車,只是你……鎮遠侯,你出這趟差可不輕鬆,一定要、小心謹慎行事,不要疏忽大意……」
他說的很慢,仿佛在斟酌著該如何開口。
李持酒笑道:「原來大人是來送別,也是為擔心我?大人放心,我自然不會胡鬧,也不會讓大人失望的。」
蕭憲本來對他沒什麼好印象,可直到現在,看著他認認真真的表情,以及這種似沒心沒肺的笑,心頭竟一陣酸澀,像是給人攥緊了心狠捏了一把。
「總之……」他咬了咬牙,卻也惱自己雖然有口卻不能言,便只道:「你得給我安然無恙的回來!不許有事!」
李持酒聽了這句,才意外起來,他仔細看了蕭憲半晌,終於半帶期望半是遲疑的:「蕭大人,您、您……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啊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