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衾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鎮遠侯:「你想怎麼樣?鎮遠侯,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在這京內為所欲為?你不如動手,試試看這次還有沒有人進宮為你求情。」
李持酒盯著李衾,除了發尾微微顫動外,整個人如同靜止了的。
終於他道:「尚書,我只問一句話。」
「什麼話?」
「畫是你的,你愛燒多少都可以,」馬蹄聲不疾不徐,嗒嗒響起,李持酒緩緩靠近李衾,「我只想知道她是什麼意思,她也想毀掉那個東西嗎?」
第92章
李衾最不能容忍的並不是鎮遠侯的胡作非為,百無禁忌, 事實上他跟蕭憲一樣, 在此之前還都頗為欣賞李持酒這一點。
直到發現李持酒對東淑的覬覦。
本來李衾是個城府極深的性子,對於任何人任何事物的容忍度都頗高, 尤其是擅長不偏不倚地看待一件事或者人, 比如對於李持酒,不管李持酒有多少缺點, 李衾卻仍能夠理智看待。
但是最近,李衾發現自己的忍耐跟冷靜自持已經漸漸地給摧磨殆盡了。
就像是現在。
看到李持酒攔路, 李衾就猜到他應該是知道了那副畫中的秘密。
在這種驚世駭俗的絕密之前, 沒有人能夠保持鎮定。
這也許是李持酒靠近那至高之位最近的一次,若是得了手,就足以顛倒乾坤。
那本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。
但是此時此刻,近在咫尺的鎮遠侯望著自己,問出的居然是這一句!
李衾覺著自己的情緒已經超越了單純的一個惱恨。
鎮遠侯不問密詔, 不問內容,甚至在得知李衾把那東西燒毀之後只流露出一點冷然的殺氣。
他不關心這些。
他關心的是東淑對這密詔的反應。
——莫非對於李持酒而言,蕭東淑,竟比那道可以讓他凌駕於所有之上的遺詔還要重要?!
這讓李衾的心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怒意, 像是冷火一樣簇簇燃燒。
李衾輕輕地笑了笑: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你真的以為, 你還有什麼機會?」
他稍微的一抖馬韁繩, 也往前走了幾步,兩個人的馬頭幾乎都交錯了,這讓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只一臂之隔。
李衾凝視著李持酒, 道:「當初我調你回來,是因為你確實是個可用之才,想要你干一番大事,也不負這堂堂八尺之軀,我卻想不到,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寧肯自毀前程,鎮遠侯,別忘了你父親老侯爺是怎麼戰死沙場的,別辱沒了祖宗,也別叫我瞧不起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