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李太后不會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,王容與才放下一小塊心來,著令宮人好好伺候,她便行禮出去,讓步輦往乾清宮去。
王容與揪著手指,此刻心裡是長到這麼大來遇到的最大難題,待會見了陛下,她該一言表明,這事只是宮人子虛烏有的構陷,李太后和張居正私通之事絕無可能,還是勸陛下,為了先帝,為了自己,便是有也得當做沒有,得生忍了這一口氣。
天色昏昏,拋去所有的顧慮和考量,王容與想到剛才陛下的表情,心裡浮現一絲難受,遇到這樣的事,尋常人都忍不了,何況陛下。
她如何說,陛下的難過都在心裡刻下了,除了他自己,沒有人能去撫平它。
步輦還未聽聞,從乾清宮中摔東西砸東西的聲音就傳來,王容與下了步輦,“你們回吧,本宮今日宿在乾清宮。”
“娘娘,留一個宮人在殿外等候通傳吧。”無病說。
“不用,你們都回去。”王容與嘆道,這些事,你們知道也只是催命符而已。
王容與獨身一人走向乾清宮,所有乾清宮伺候的人都在殿外焦急的跪著,張成見皇后來,忙不迭跪過來,“娘娘,陛下把我們都趕出來,誰也不准進去。”
王容與點頭示意知道,準備提步進去,馮尚攔住,“陛下說了誰也不見,誰也不准進去,為娘娘貴體考慮,娘年還是別進去了。”
王容與看著他,“本宮現在要進去,你敢攔本宮不成?”
馮尚原就是跪著,如今只能拼命低著頭,表示自己不敢。
王容與回頭對張成說,“你們也別都在外面跪著,讓別人知道還以為出什麼了不起的事。”
“留兩個在殿外遠遠候著,其餘人都散了吧。”王容與說。她用力推開厚重的殿門。
朱翊鈞摔打東西的聲音愈發大。
王容與面色不改,回頭面對一地跪著的太監,堅定的把門又關上,然後才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。
暖閣幾乎變得面目全非,沒有一件東西在它該在的地方,而朱翊鈞還在裡間摔打。
“滾。”朱翊鈞聽到人進來的聲音,頭也不回的就吼道,然後抓到什麼就扔出去。瓷器在王容與腳邊崩裂,瓷片亂飛,一塊險些割了王容與的臉。
王容與走過一片狼藉,也不顧朱翊鈞此時還在氣憤,走過去死死的摟住他的腰。
朱翊鈞想甩開她,但是抱著他的是皇后,他到底不能像扔東西一樣把扔她扔出去,就是幾下用力的扭擺,王容與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,死死的抱住就是不鬆手,再用力,朱翊鈞就怕傷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