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記起自己好像吻了誰。半夢半醒的。
「結果呢,程宴北他女朋友推開車門下來了,我才知道車上有人的——我她媽以為你跟你女朋友在人家車上搞什麼情|趣呢,你女朋友昨晚沒喝酒也沒上人程宴北的車吧?」
申創想起昨夜蔣燃栽在后座那模樣,頗有點兒酒後亂性的匆忙與狼狽,笑得更是曖昧了,還揚起下巴,點了點不遠處程宴北身邊一襲長裙的立夏。
她側顏嬌嫵柔美,很動人。申創昨夜也折服於她與外表相反的爽朗大膽。
與性情偏冷淡卻冷不丁語出驚人的懷兮一樣,是那種很想讓男人與她產生交集的女人。
「你倆在后座幹嘛呢,」申創湊過去,神神秘秘地笑著,「你別說你忘了,你連我送你回去都記得——」
蔣燃下意識撫自己唇角的動作停下,也順著申創視線,望那個方向。
不自覺眯了眸。
「我記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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場館裡空調開得熱。
懷兮沒穿外套也不覺得冷,臨散場,踱步到洗手間去了個補妝。
時候不早,不知不覺就晃到了十點。
今晚倒不若昨夜黏黏糊糊的酒局,沒酣戰太久,陸陸續續的也都散光了。
明早九點她就要去《JL》拍攝,尹治剛還打了電話過來,三令五申警告她不要頭腦一熱又臨時改主意。
這次《JL》下了大手筆,她再翻臉,以後整個模特兒圈雜誌圈可能就要跟她翻臉了。
懷兮當然做好了決定。
她一次撞壞兩輛車,賠得底褲都沒了,還倒貼了黎佳音的小一萬塊,又沒膽量管家裡要錢。
鞏眉跟她真是母女,她什麼德行,鞏眉閉著眼睛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,估計也是不想掃她面子打她的臉,剛懷禮還打了個電話試探她,最近是不是經濟緊張。
估計是鞏眉跟懷禮提點一二了。
但懷兮只能否認。
她一肯定,她爹懷興煒就要炸毛。
這種炸毛還不是生氣,是要大把大把給她塞錢了。
懷禮昨晚發微信問她什麼時候回港城,也是因為懷興煒馬上過生日。懷興煒一過生日,她就要被塞錢——這麼多年來,懷興煒也只會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她表達所謂的「愛意」與父母離婚的歉疚感。
可塞得她兜里滿滿當當,鞏眉那邊就得炸毛。
——鞏眉的炸毛是真的炸毛,這麼些年,鞏眉都跟懷興煒那邊不對付,離婚夫妻仿佛分手後老死不相往來、彼此憎恨的戀人,過去恩情都化作烏有,孩子也成了自己的私有所屬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