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程宴北,你不用總對我這麼體貼的。」
「……」
程宴北先一步出了電梯門,腳步停在了門口。
旋過半側身子,看著她。
電梯門在她身後關閉。一束光線閉合。
樓道朝陰,光亮並不充足,頭頂的聲控燈黑了後,就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了。
在這樣的半明半晦中,懷兮好像才有了莫大的勇氣。如同下午對他坦坦蕩蕩地承認了,她沒有忘記過他。
總能夢見他。
總會想到他。
如此坦蕩。
可這種所謂的坦蕩,不知在心中百轉千回過多少遍。
才能說出口。
「你知道嗎,我之前總以為你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,在我看不到的地方——我也總在想,最起碼,早就有人能代替我,跟你好好地在一起了。哪怕你也忘不了我。」
懷兮的嗓音清澈,又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。
她偏了偏頭,好像想晃走紛繁的思緒。她下午同他說的很明白了,我想跟你上床,想跟你接吻,想跟你彼此撫慰。
但我沒做好跟你在一起的準備。
為什麼偏偏要對她這麼掛心,給她負擔呢。
好像在逼著她,非要給他個結果一樣。
他看著她,沒有說話。
她不知道他那會兒看到她無意滑過的和黎佳音的聊天記錄,他看到了多少。
而是說:
「如果我們,都抱著玩玩兒的態度,大家不是能更輕鬆一些嗎。」
懷兮說著,苦笑起來,「你越對我這麼體貼,我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你總給我個錯覺,我們好像,還在一起。」
程宴北還是沉默。
懷兮深深一呼吸,淡聲笑道:
「可是,我們不是已經分手很久了嗎。」
她也已經,向前走了很久了。
相信他也是。
在此之前,都是。
可這一次卻是他,又回過了頭。
懷兮見他不言,也不說什麼了,伸手要去拿他手裡的塑膠袋兒。
「到門口了,我先進去了。」
她的手避開他的手,要去拽他手中的塑膠袋,一觸碰到他皮膚的同時,被他的另一隻手,死死捏住了手腕兒。
接著她的後背就被他按住,死死地抵在了兩道電梯門上。
塑膠袋嘩啦一聲,落在地上。
接著一通輕微凌亂的動靜,裡面的東西落了一地。
頭頂聲控燈應聲一亮。
懷兮抬頭,對上他陰沉的眸子。
幾乎,不曾,見過他這樣的眼神。
她心不由地打了下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