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蔣燃又重聲打斷了她。
他擰緊眉心,解開了安全帶,溫熱的手掌擱在她細嫩的後頸處,忽然就靠近了她。
他與她的呼吸不過寸厘——
但好似又怕這樣的舉動過於熱烈強勢,怕她突然甩開他就奔下了車,再消失一個多月、兩個月、三個月,再也不同他聯繫。
他是害怕的。
與她失去聯繫的這一個月,他的確害怕過。
他也從未,這麼怕與哪個有過萍水之交的女人永久地失去聯繫。
他的力道緊了些許,嗓音也蒙上了一層啞意。
「立夏,特別有必要。」
他說。
立夏怔了怔,微微的酒意漸漸一掃而光。
他的呼吸拂過她的面頰,只借著停車坪路旁的一盞路燈,她看清了他的表情。
十分認真,不帶絲毫玩味。
眼底的每一絲波動,似乎都在告訴她:
他是認真的,並非一時興起。
「我來找你,不是為了跟你上床,不是一時興起,也不是我寂寞了,不是我需要一個女人。」
他箍住她後腦勺的力道,改為輕輕地攏住了她單薄的肩頭。
「昨晚聽到你說你家中出事,我第一時間,是想知道你怎麼樣了,你難不難過,你是不是需要人陪伴——哪怕你現在有人陪,哪怕你有男朋友了,我也想親自得到確認——你懂不懂?」
「我就是想,在你的生活里,起那麼一點作用。立夏。」
立夏聽他說完,對上他的眼睛,仿佛一瞬間被一種柔和的氛圍包圍住。
她笑道:「但是我們做朋友的話,你也可以做到這些的。只是表達一下關心而已。」
「做朋友?」他眉心又深攏幾分,「你以為,我就那麼甘心跟你做朋友?」
「……」
她正要開口,他卻立刻劫走了她的話,壓低嗓音質問:「——你跟別的男人上完床,是不是也會輕描淡寫地說一句『做朋友』?」
立夏不怒反笑,眼角半彎,「所以,你的意思是你要纏著我咯?」
「是,我就是要纏著你。」蔣燃也堅定了語氣,看著她,「我既然已經來了,我已經做了,那不如就做到底。」
立夏卻依然表示懷疑,笑道:「你能堅持多久?你對別的女人也會這麼堅持嗎?你跟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,不就在車裡吻了我嗎——」
「但今天說有點喜歡上我的,難道不是你嗎?」
「我是喜歡上你了,是有點,我承認,對誰有好感也不是什麼需要遮掩的事情,」她拂開了他的手,坐回副駕駛,「說起來你可能不信,我和很多循規蹈矩的女孩子一樣,我渴望的是一段可以從頭看到尾的感情,我不喜歡感情里的變數——哪怕分開了,我也希望大家把話講的明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