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小的瘦馬撐著勁,往前沒走兩步,忽然就跪在地上,起不來。而馬車卻順著它這一跪,整個往前翻了去,沈輕竹忙回身去掀帘子,他抱住滑出來的阮新,兩個人連車一起從半山腰上滾下去。
山腳下,一處院子。
孫大娘正在門口摘著菜,忽然聽見哪裡傳來馬兒嘶鳴和撞擊的聲音,抬眼望去,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匹馬正往這邊奔來,登時嚇得回屋去喊老伴。
兩人出了門去看時,那馬就停在院子門口,身後居然還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,孫大娘膽子小,她讓老伴吳阿牛去看。
吳大伯也有些害怕,可四下無人,只能硬上。
他顫顫巍巍往前走,仔細瞅了瞅,喊了句:「喂!還活著嗎?」
孫大娘緊跟在他身後,兩人你看我,我看你,想著先救人吧,便合力抬起沈輕竹,讓吳大伯架著往屋裡走。
昏迷的沈輕竹嘴裡說著:「阮阮......」
孫大娘看了看不遠處碎了一地的馬車,估摸著難道車裡還有人?她讓吳大伯先把沈輕竹送回屋裡躺著,自己先過去看看。
她邁著大步朝那邊奔去,待走到撞碎的馬車邊,不由得皺了皺眉,她四處望了望,沒見有人,便掀開一塊車框去看,果然下面還躺著一個姑娘,渾身是血,腰間纏著的布條都被血滲透了。
她趕忙回去喊老伴,讓他把這姑娘也抬回家。
夫妻倆忙活到夜裡,總算是給兩個人都換了身乾淨衣服,又請了當地的小大夫幫著清洗包紮傷口。
不過大夫也嘆氣,「這姑娘被利器貫穿身體,頭部也受了重傷,可能是跌下山腰時碰到了什麼。估計不太好恢復。」
孫大娘和吳大伯一直沒有兒女,見這姑娘嬌小可人,甚是喜歡,愣是求著大夫多多用心,一定要把她救回來。
大夫也無奈,只開了兩副藥,一副供沈輕竹吃,一副給阮新喝。
三日後,沈輕竹先醒了過來。他抬眼看了一會,慢慢地起身,剛坐穩,孫大娘端著雞湯進來,一瞧他起來,便衝著外面喊道:「老頭子,你快來!他醒了!」
「誰醒了?」吳大伯急慌慌地奔進來,見沈輕竹醒了,面上堆著笑道:「小伙子,你醒啦!」
沈輕竹心口還有些疼,他見左手腕上包著傷口,便道:「這是?」
吳大伯上前來,回道:「你中了開枝散,我讓這邊的小大夫幫你解了毒。順便治了治你身上的傷口,看來恢復的還算可以。」
沈輕竹輕聲道:「多謝。」後又問道:「你可曾救過另一個人?」
吳大伯見他一臉著急,忙回道:「救過,救過。就在隔壁房間,還沒醒。」話剛說完,沈輕竹就撐著站起來要去看,嚇得吳大伯趕忙去喊孫大娘把剛做好的輪椅推過來。
沈輕竹坐在椅子上,深感謝意。他謝絕吳大伯要推他過去的好意,自己歪歪扭扭地推著去了。